秋雨是涼的,不知是冷是懼,歸菀很快抖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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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頭髮淋得一片溼漉漉,打簾進來,瑟瑟往邊上立著了,這一切,被晏清源看在眼中,笑著問她:“下雨了?”
歸菀無聲點頭,晏清源衝她勾了勾手:“你過來。”見她赴死一般,半日才挪到眼前,他捉了烏金馬鞭,一伸手便探到她白玉般的脖頸間,逗貓逗狗似的,左拂右掃,鞭底傳來清晰無比的陣陣戰慄,他淡淡開口:
“以後我問話,不許搖頭點頭,要說話,聽明白了麼?”
“是。”歸菀聲音細不可聞。
晏清源這才丟了馬鞭,起身展臂:“給我卸甲。”歸菀腳下生根,晏清源等得不耐,一把給撈到眼前,低首警告:
“抬起頭來!再裝死人,我一會在榻上弄死你!”
見她面上又沒了血『色』,晏清源目光卻移到她胸前,算算日子,再重的傷也該好了,一通熱流便自腹底直直躥上來,這些日子,因為她,實在忍得辛苦,本想看她為自己卸甲逗弄的心思頃刻散了。
歸菀只覺眼前一黑,接著便是天旋地轉。她失聲叫出,但驚呼聲隨即被他灼灼的唇給堵了回去……許久許久以後,她的脊背方才重重地摔在了褥上。
他身上的血腥味未散,甚至沒有清洗,手上半乾的血漬混著汗水化作深『色』汙跡,滾得兩人身上全是,晏清源頭就枕在她腰間,喘息聲沉如野獸,好半日,方慢慢平息下去。
一側眸,往下就可見花『露』點點,豔冶得很,晏清源頓時惡意地笑了,手指自叢間一過,勾抹出來,起身便往歸菀口中送了進去。
歸菀猶在失神,一時受驚,雖不知何物,卻掙扎著就要吐出來,晏清源不讓,捏著她紅唇,曖昧調笑:
“好孩子,禮尚往來而已,嚐嚐罷。”
明晃晃的鎧甲在空中一劃,那羅延不由大驚:“他會摔死的!”
再定睛時,卻見魏平在底下死人堆上打了幾滾,一個骨碌起身,幾步跳進了護城河,泅了一身血水,滿身腥氣地朝晏清源方向跑了過來。
身後一記記冷箭要麼『射』進了河水,要麼『射』在了河中屍首身上。
“受傷沒有?”晏清源已迎了上來,魏平微喘搖首,將那寶刀在腰間蹭乾淨了才還給晏清源。
晏清源皺眉收了,一拳打在他胸前:“誰許你走的險招?!”
魏平滿不在乎又蹭了蹭兩手血跡:“末將就是想看看殺我父兄的到底長什麼樣!還能多殺幾個人,何樂不為?”
晏清源氣極反笑:“看清了麼?”
魏平點了點頭,忽奇怪地看向晏清源:“差不多看清了,和大將軍一樣,看著都不像武將!”
“他都半截子入土的老頭子了,怎能跟我們年輕英俊的大將軍相比!”那羅延見機不忘拍馬,晏清源乜他一眼,吩咐魏平:
“回營,看今日損傷多少。”
一行人回去,那羅延乘機揶揄魏平:“你當武將都長成你這麼又黑又醜的啊!”因他幾人素日關係親密,開幾句玩笑無傷大雅,魏平懶得反駁,卻笑道:
“也不是公子哥都長得英俊瀟灑!”
那羅延立刻清楚他話外之音,這是說的大相國家中的二公子晏清河了,拿胳肘碰了碰魏平:“這你都不明白,世子爺的孃親是鮮卑有名的美人,二公子的母親雖是什麼柔然郡主,”說著壓低了聲音,開始比劃,“胳膊那麼粗,大腿這麼粗,我都沒她壯實,整天帶著一群婢子『亂』砍『亂』殺的,一個月都不願洗澡,也不學漢話,也不學鮮卑語,能生養出什麼好兒子來?不過她近來身子不是很好,那麼壯實的人,嘖嘖,也會生病吶!”
“你說的是郡主,大相國後來娶的小茹茹公主如何?”魏平聽他說的繪聲繪『色』,全然忘了上一刻還在生死關頭,好奇多問一句,那羅延聳了聳肩:“年輕是年輕,十五六歲的樣子,只是柔然的那個習俗,你也知道,”忽地想起歸菀媛華兩個,賤兮兮地笑了,“陸士衡那兩個女兒才是姊妹花……”說著頓了一頓,自語道,“不對,另一個不是……”
到了營裡,部屬很快來報清點結果:除卻被燒死的二百精兵,魏軍損傷不大,左右兩軍加一起不過折了百餘人。對方損失粗粗一算,比之魏軍,嚴重多了,光魏平一人,便殺了百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