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臺可別不信,這裡是山間,你曉得你腳下的土地裡是否有死人埋著?這些意外死在山間的人,尤其是異鄉人,回不去就化為孤魂野鬼……”
“書呆子你少危言聳聽!”那精瘦男人開了口,臉色卻有些蒼白。胡茬男人咧嘴一笑。
“小兄弟,你這話意有所指啊。”
何晨眨眨眼,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胡茬男人一聲冷哼,逼他回去搜查屋子。鬧到半上午,鄰裡都來看看,然後整個農村的屋子都被翻了個底朝天,兩人才罵罵咧咧的離開。
“什麼人啊?”
“哎喲,有砍刀啊。”
“有血腥味咯!”
“散了吧散了吧,和咱沒有啥事,還是不要扯上這些糟心事咯!”何晨學著這裡的方言,將憤怒的鄉裡都驅散了。才重新拿起鋤頭去除草。
昨天才清理了一半,還剩一半。
看樣子是在找人。找誰呢?是誰在找人呢?
聽說前段時間不太平。唔,那邊是否也是因為這樣才急著要自己回去呢。
何晨挑起自己的一縷發絲,繼續笑起來,心裡想自己這是選了個好時間出來走走,只是自己要除草。
他垮下臉來,昨日除了一日累得腰痠背痛,一畝地也不過粗粗整理了一半,另外一半還茂盛得很。下一次一定要找一個現成的。
就當時鍛煉好了。
好不容易鼓勵自己充滿了勇氣,到了地方下去第一鋤頭,腰一扭,頹喪的放棄了第二鋤頭。找了土坡上的樹在下頭坐下。
遠遠看去,勤勞的鄉裡人還頂著烈日忙活著,更遠看得到兩個黑點在東翻西翻,罵咧聲偶然會被風帶過來。
何晨閉了閉眼,好半晌一拍腦子,將那隻還在蹣跚學步的土狗從懷裡抱出來。小狗抖抖搜搜的,半點不敢動彈。只比巴掌大一點點的狗身趴在他手上,四肢下垂。睜著濕漉漉的眼眸看著他,一副可憐樣子。
何晨來回看了看,樂了。於是將它放在地上。小土狗剛開始還不敢動彈,後來見到自己身邊的龐然大物一動不動,也就膽大起來,開始撒著丫子跑,不過也不離開何晨周身。一聽到其他狗吠還直接鑽到他懷裡去。
何晨於是更樂,逗到中午太陽大了起來,土狗也累了。何晨更加不想出去曬太陽,於是頂著肚子餓的事實繼續在樹下挺屍。土狗也餓了,一直在他身邊嗚嗚咽咽。不時就拿著狗爪在他臉上按一按。
“餓狗!”何晨罵了它一聲,忽然腦子一轉,覺得這個詞語一語雙關,於是高興起來,“餓狗,以後這就是你的名字了。你承認,我就給你弄吃的!”
“餓狗!”
“唔……”
何晨一把撈起還在艨艟的土狗,放在了懷裡去,“嘿,真乖。”
剛剛從自己地裡的草垛面前走過,只是一瞥。忽然見那草垛有些不對勁。他記性一向很好,這草垛的形狀,和早上不一樣了啊。
他放下狗,狗也自己沖到草垛面前,雙爪刨刨,挖出個人來。
是個年輕的公子,已經昏迷到意識不清了,卻還是在動嘴,下意識的嚼嘴邊的草葉。
何晨摸了摸頭,忽然想要將那兩個黑衣人叫回來。
回來吧,人在這裡呢。
土狗對這個生物很有興趣,不住的嗅嗅舔舔,然後那爪子按按。嗚嗚咽咽的看著何晨。
“喂,餓狗,咱們走吧。這個是人,不是給你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