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樣精明有忠實的人可不多啊,不曉得這個看起來沒有權勢的人是怎麼攬到身邊來的。想著她就抽空去看看那個逗弄狗的年輕人。
獅子狗蓬鬆的毛發在他修長的指尖來回穿梭,小狗被撓得舒服了,不住的搖尾巴表達自己的欣喜之情。
男人卻只是含笑半眯眼,聽著這邊的動靜然後看看狗。
“滿足。”
這個詞語一蹦出來,長君就忽然愣住了。哦,李禕長說過的,他對於現狀很滿足,所以並沒有什麼遠大的抱負想要奪權什麼的。
現狀和滿足?
嗯,看這裡的情形,的確是很滿足的。
就算這裡只有兩個滔滔不絕的老人,卻比那冰涼的李府不知道溫暖了多少倍。與其去爭那自己根本就不喜歡的李府,不如在這裡卸下偽裝得到滿足麼?
哦,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該怎麼說動那個已經不願意去爭去搶的男人呢?
回到客棧的時候已經是卯時了,白裡在樓上定了七八間房,長君有自己單獨的一間。不過她沒有回去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齊寒的屋子裡。
“齊陽大哥怎麼樣了?”
齊寒不說話,伸手逗了逗手上那隻藍白斑點的珍珠鳥的紅色嘴殼。看樣子那就是兩人之間傳遞話語的鳥。
“沒事。”
等齊寒一句話等到長君都有些困了,她擺擺手,“既然沒事,那我就先去睡了。好睏。”
困這個詞似乎有些敏感,長君愣了愣,然後對看著自己的齊寒笑笑,“我沒事,這裡是懷南地界,裡石峰谷老遠了。不會有事的。”
一夜無話。
第二日起床長君依舊腦袋有些昏沉沉的,她搖搖頭,很快恢複過來,收拾好之後下樓。千味居很早就開門迎客了,此時才不過卯時三刻,太陽才出來一點點,卻將整個天空渲染成橙紅相加的絢爛顏色。
“早上好。”
白裡對長君的問號只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然後撚了一個小籠包進嘴裡。
長君縮到齊寒身邊,招呼小二給自己也上了一份早飯,嚼得腮幫子鼓鼓囊囊的。
“昨天怎麼回事?”
“啊,很常見。”
“常見?”長君一愣,然後才咬了一口饅頭,“哦,饅頭很好吃。”
她心裡閃爍,白裡說的常見,是什麼常見。李禕長被這麼在別人面前忽視常見,還是兩口子在外人面前吵吵鬧鬧常見?
這麼一想,她就又想起李成義說過的,俞悅的姐姐。似乎俞悅被這句話刺激得不輕,雖然後來又很快恢複了過來。
兩個人都是有規矩的人,斷不會在別人面前這般失禮,何況這還關乎自家顏面的事情。可是這兩人卻好似半點沒有察覺。不但如此,還十分樂於這樣做——不知道今天這裡有沒有關於李太守和太守夫人兩人情感不和的流言傳出來。
“吵架。為李禕長吵架。”
“每一次?”果然是吵架麼?長君拿著筷子戳了戳碗,又喝了一口粥,含糊道,“為什麼是為了李禕長?”
“李夫人心疼李禕長的毫無作為,總是希望能幫上什麼忙。李成義看不下去,總是和她唱反調。”
白裡說著,笑笑,也端起面前的碗,吹了吹,“你還小,不懂。”
“李夫人是原配夫人麼?”
白裡愣了愣,看著長君一臉思索的模樣,似乎是一直沒有聽到自己的回答,便抬起頭來看著自己。
“不是,也是。”
長君看著白裡不說話,簡沉淮卻從外走了進來,坐在了桌邊,卻沒有發言。長君看了他一眼,接著看著白裡,腦子裡只想起一個念頭,“是俞悅的姐姐啊?”
“你,昨天聽到了?”
“哦,這麼說來是咯?俞悅是誰啊?”
白裡笑笑,臉上的表情卻微小的變了變,似乎是將長君放在了同齡人的地位上來。
“俞悅是中南的人,比懷南更靠近北方一點。俞家是那裡的大家,俞悅和俞珠是同一孃胎的嫡出女兒。原本和李成義定親的是俞珠,後來嫁過來的,卻是俞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