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了一會兒,長君才發現這裡差了一個主角,難怪那個看起來這般寶貝自己四兒子的父親願意在這裡大吵大鬧。
不過,這裡可是書房。書房是什麼地方,一個人的機密文書都在這裡,一個人的性格如何都可以從這裡看出來
想著,長君不著痕跡的眯了眯眼眸。
俞悅恢複之後,就組織各位散了,自己則還是要去看看李禕何的。長君扭著俞悅,和她一道前去看看那個男人。
這邊鬧得這麼厲害,就算不在一個地方卻總還是在一個院子裡的,也不至於這般不聞不問吧。想著那個剛剛從鬼門關撿回來一條命的小夥子,該不是還在昏迷,結果還沒有進去那邊臥房,這個當家主母就被攔了下來。
“夫人,公子現在還沒有醒。夫人若是想來探望,還請換個時間。”
一個丫鬟就敢這樣攔住人,攔的還是當家主母,無論裡頭的人是不是醒了,總之是留下了個桀驁不孝的罪名。
長君剛欲撇嘴,忽然反應過來,看著俞悅有些蒼白的臉,心下了然。
外人只怕不這樣認為。
李禕何這一場打得好,那參湯,是接住母親的名義送過來的。現在這個表現,落在外人眼裡,只怕是李禕唯背了黑鍋,俞悅成了主謀,主謀心思沉重,一石二鳥整倒了兒子四子,剩下的就只有大子和自己親子相爭了。
俞悅到最後只能打碎牙往肚裡吞,苦水嚥下去還不能出來反駁,否則除了毒婦還要落個瘋婆子的美稱。
李成義不是毛頭小子,這樣的手段絕對不會陌生,但是依舊這樣偏袒了四子,連自己的結發妻子和嫡三子都舍棄了?
而且他說的最後一句話,絕對對俞悅是一個打擊,至於這個打擊有多大,看俞悅到現在都還呆呆的,有些遲鈍的表現可見一斑。那麼,那個傳說中的姐姐是?
“請他好好養病,我換個時間來看他。”說著就要招呼長君離開。長君心下不滿,這麼來一次不易,怎麼能不見到人就這麼回去了呢?
她剛預備掙開俞悅,再來一次插科打諢。忽然一個小丫頭跑過來。長君認得那個小丫頭,是俞悅屋裡的丫頭。
俞悅沒有帶她來,現在她自己這樣跑過來,只怕是因為出了什麼事情。
她停止動作,豎起耳朵聽。
“夫人,是陳小姐來了。”
陳小姐?
這又是哪個?
長君還在納悶,那俞悅忽然轉過頭來看著自己。
長君眨眨眼,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你要跟我回去麼?陳小姐來了。”
“陳小姐是誰?”
“你是樓花鼓的人吧?”
“啊,是的。”
“那你可知花樓和陳盈珊。”
長君腦子一翁,感覺那是一個很遙遠的故事了,聽到那個故事的時候是怎麼樣的心情已經記不太得了,但是沒想到現在還有這樣一種震撼感,還有這樣一種強烈的反應。
俞悅笑起來,也柔和了一些,“看你的模樣就曉得你應該是曉得的。也是,樓花鼓的人將這當做是自豪的事情,每一個人都宣傳一次,你也自然應該曉得。”
“陳盈……陳姑娘還活著?”長君嗓子有些幹,她一直以為那是多年多年之前的事情了,而作為故事的主角,除了一個不知道最後怎麼死去的花樓,這個陳盈珊應該也是不得善終的。
可是現在面前這個懷南的夫人,中南的小姐,卻跟自己說起了陳盈珊。
“十年前陳盈珊不過十二歲,十年後,也不過二十二歲——誰說她不在了?”
十年前十年前……原來是十年前的事情麼?可是為什麼聽起來這麼古老,這麼帶著歷史的厚重感,幾乎壓的人喘不過起來。
長君幾乎是下意識的捏緊了俞悅的衣袖,“灼華想要去看看陳姑娘……”
俞悅對長君的反應很滿意,笑笑,將她攥緊自己衣袖的手掰開,牽起就往外走去,仁慈和善的,如果長君現在不是一心撲在陳盈珊身上,只怕是有會覺得有些不對勁,只是她現在腦子裡翻來覆去想的就是陳盈珊這麼一號人物。
才剛剛轉身走了不到兩步,裡頭忽然傳來一陣咳嗽聲,然後一個略帶虛弱的聲音響起,“是母親來了麼?快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