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才不過矇矇亮,城門處竟然開啟,一眾人馬奪城而出打得南蠻措手不及。畢竟那邊龜縮了好一陣子,突然就這麼轉換了風格進行突圍還是有些意想不到。
領頭人是想過,不過剛好被一口烏血哽住,還沒有來得及下命令,那邊就打進來了。當下氣的眼發暈。順了一口氣之後一聲令下,這邊的人馬才算好了些。
長君想著自己要不要將這邊的人給綁架了,或者直接殺了早早結束戰鬥。最後還是放棄了。她一個人燒了別人的營地,雖然火勢不大很快就被抑制了下來,不過說出去也有些不可思議吧。
她撓撓頭,踢開腳前的石子,巴巴的跑到前線去了。她不是去找死的,往屍體堆裡一摸,糊了一臉的血和泥就倒進去了。
打的就是南蠻這裡的人沒有準備,不過南蠻的兵力的確比仙錦國強得多了,很快就穩住了,剛要回擊,魏明奇一聲令下,傾巢而出的軍隊就再次縮回了城牆裡。
順便還扯了一堆不知是死是活的南蠻人回去。
長君被混雜在裡頭,想笑又想哭,被一堆屍體壓住不敢動彈。她忍不住翻白眼,早知道就不要以這個方法進城了。不過當時她如果大咧咧的跑過去說我是同類多半會被人給一刀。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過特立獨行只好放棄偷摸進自己陣營的法子,改成了這個樣子。
她瞪大了眼,接著微微亮起來的天色看著這一車的死人活人。嘴角輕輕一勾。
當年她不過見到了那些死狼就渾身發抖,誰曉得她昨天晚上還一個飛鏢殺了一個人卻半點不動,現在和一堆屍體活人躺在一起也可以呼呼大睡呢?
她眼神微微一暗,想要翻身無奈壓著了一個冰涼的屍體,只好不動了。
就這麼推拉著被送進了軍營。
立刻就有人上前來分辨這些被一骨碌抓來的人到底是死的活的,長君裝作昏迷被推進了一個小黑屋子。她撐起來一看,幾大車的人竟然只有不到十個是活的,還都是奄奄一息的模樣。
哦,自己這算是俘虜。
長君一樂,還沒有做過俘虜,真是有趣。
不過這裡的人沒有將他們綁起來也真是放心。
她想著自己應該是直接上前去拍門還是在這裡等著被審訊的時候嚇人一跳的好。不過時間緊急,自己還是早點去見見那個神奇的大將軍吧。
聽說是個從五品爬上來的。
摸了一圈,當下就愣了。她把何明給自己的令牌丟了。
原本散漫的表情一僵。完了,自己證明不了身份是小,被人利用了那面令牌就是大事了。想到這裡,長君發了一個身就爬起來,將門拍的砰砰響。
“開門!開門!我要見你們的將軍!我要見將軍!我有很多訊息可以說,快讓我去見將軍!”
她這裡才說完話,外頭還沒有反應,被關在一起的南蠻人有兩個清醒過來的就對著她一通亂罵。
長君頓了頓,忽然發現了不對勁。
是誰將他們關起來的?
她轉過身去看那幾個人,大老爺們被傷得不輕,看起來大有幾分命不久矣的樣子,不過罵人時還是顯得中氣十足。
於是她一邊等著外頭的人嘀嘀咕咕完告訴她去稟報將軍的回答,一邊就回過了身踱步到那兩個人身邊去。
“我說,都要死了還這麼倔呢?”
“你他孃的孬種,給老子滾遠些!”
長君掏了掏耳朵,一副軍痞的模樣。
“話不是這麼說,識食物者為俊傑,老兄。何況我是被拉來充數的,家裡還有老婆孩子,怎麼可能這麼心甘情願死在這裡?”
那老爺們眼神一動,卻沒有說話了。倒是旁的一個小夥子依舊在罵罵咧咧。
長君就笑了,坐在他面前一副感嘆人生的好笑樣子,“我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麼一定要來打這個仗,我們又不是北方的匈奴缺少溫飽……”
她語調很慢,搜腸刮肚的想著自己知道的南方南蠻人的居住環境和思想習慣,翻來覆去一想,還真沒想到為什麼這一場仗會打起來。於是更加驚奇起來。
南蠻不是仙錦國的附屬國,而且小日子過得風調雨順,連大的天災人禍都沒有,上頭又沒有人壓著要交貢品錢財,所以,是這些人天生就有徵伐意識麼?
“我知道了,你是細作!一定是你昨天晚上燒了糧倉!”那罵罵咧咧的小夥子忽然安靜了一下,然後更加誇張的叫起來。
長君對他一挑眉,摸了摸自己幹巴巴的臉。泥土和血凝固在臉上,格外的不舒服,不過這個樣子的確讓人半點人不出來眼前的是一個仙錦國的人,還是個小丫頭。
“就是你!就是你害得我被俘虜的!就是你!我要殺了你!叛徒!走狗!”
長君越聽越有意思,上前去將那小夥子壓倒在地,小夥子身上有傷,疼的哇哇大叫,根本反駁不了長君。長君也不管他疼不疼,按倒了就對著他的臉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