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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來她就問:“安大妮在哪裡,我為她找了一個好去處。” (2)

桃妃淡淡的:“我也不虧,孩子本來就不是皇上的。這麼多年,宮中新人不斷,花團錦簇。為什麼我要獨守空房,看著窗外的月亮圓了又彎,從百花開放等到霜雪滿地。漸漸的,我就不在意這些了。”

“可笑的是,正是我這種不在意,反而讓皇上覺得我和別人不一樣。”

她從床上站起來,看著窗外的綠色植株:“要是我不是庶女,或是早生幾年,就好了。那我一定會嫁一個待我一心一意的夫君,琴瑟和鳴,相濡以沫。”

安樂有些傷心,她問:“那你愛那個太醫嗎?”

桃妃:“不知道,也許只是太寂寞了。好了,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三人貼心的出去後,發現外面的小宮女,小太監正驚慌的一個個說著話。

玲瓏厲聲:“怎麼,還不去幹活,要我一個個的揭你們的皮嗎?”

眾人如同鳥獸散開,玲瓏嘆口氣,疲憊極了:“多謝你們不顧一切的進來為娘娘說話,去休息吧,今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看玲瓏不想多說,安樂也就和辛升離開。

安樂一口氣灌下一杯茶水:“好渴,總算是能潤潤喉嚨了。辛升,我也給你倒一杯。”

辛升敲著桌子,安樂叫了他好幾聲才回過神。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他有些糾結:“我覺得不對,按照娘娘的脾性,寧肯觸犯宮規也要讓自己過得舒心,她怎麼肯明知自己要死,提心吊膽的過這幾個月。而且,她太平靜了,眼睛都沒紅一下。”

“不好,安樂,我們快回去看看!”

兩人趕著開啟房門,桃妃躺在床上,聽見動靜,睜開眼睛看著他們:“你們做什麼?”

安樂鬆了一口氣:“沒事,娘娘,您休息吧,我和辛升不會再來打擾您了。”

她擰了一下辛升的手臂:“你就是愛多想,腸子都比旁人多十八道彎。”

床上的桃妃此時忽然坐起來捂著肚子,皺著眉頭,發出痛苦的□□。

安樂連忙上前扶住,辛升看向淩亂的梳妝臺:“娘娘,您不會?”

桃妃臉上有不正常的紅暈:“沒錯,我吞了一粒金首飾。就算死,我也要死的好看體面,你們過來,這有一封信,我死後你們交給皇上。”

玲瓏端著一盆水進來,聽了這話,失態的撲過來:“娘娘,我們一同長大,情同姐妹,說好的要相伴到老。你這一去,我怎麼辦,又如何與姨娘交代?”

桃妃摩挲這玲瓏的頭發:“傻妹妹,姨娘還有弟弟,她不會傷心太久。對不起,玲瓏,就算我失約吧。”

越來越低的聲音,以逐漸低垂的手臂,昭示著桃妃的氣息正在慢慢減弱,直至消失。

他們將信轉交給皇上,皇上看了之後,嘆了一口氣:“除了玲瓏放出宮去,安樂依舊伺候朕的膳食,其餘宮人,全部重新由內務府分配到各宮。”

玲瓏哭的不能自持,趁人不注意,沖出去撞柱而亡。短短半日,兩個相處了幾年的人相繼離去。安樂靜靜的坐在花沿邊,看著依舊嬌豔的花朵,不禁覺得這是一場夢。

辛升遞過來一個饅頭:“吃點東西,安樂。多虧了桃貴人那封信,否則整個長流宮的人都會死。”

安樂咬了一口幹澀的饅頭:“為什麼?”

辛升:“說你傻,還真沒錯。桃妃自盡,算我們照顧不周,就是瀆職。瀆職的後果,大概唯有一死才能贖罪。我們的性命,就像地上的螞蟻,螞蟻爬著跑著,沒有人會在意。但是一旦咬了人,或是惹人不開心,那就只有被弄死。”

“反正還有無數的螞蟻,沒有人會在意我們的性命。”

安樂忽然靠在辛升的肩膀上,溫度透過布料傳到面板上,她無視頭下猛然僵硬的身體:“但是螞蟻的同伴會在意,它的同伴會傷心,會悲痛,就算知道是以卵擊石,也會為它報仇。”

兩人的身影隱在夜色中,辛升聽著肩上之人均勻的呼吸聲,慢慢的說:“我不要在任人擺布,我要讓那些傷害我的人,跪在我腳下,哀哀求饒,挫骨揚灰。安樂,我還要讓你歲歲平安,天天犯傻,拉鈎。”

當安樂醒來時,自己正睡在床上。梳洗後,外面聲音響動大的很。安樂到外面一看,一個老嬤嬤說:“因為宮中住處不夠,所以將新來的一批秀女安置在長流宮。安樂姑娘,這裡離膳房很近,所以你的住處不變,對你也沒有任何影響。”

簡直比人走茶涼還讓人心寒,這個皇上,就這麼饑渴,這麼需要女人嗎?

外面有些秀女正在好奇的採摘長流宮中的花卉,那是她一點點養大的,養到這樣好看,不知費了多少工夫!

老嬤嬤攔住安樂,語重心長:“安樂姑娘,看開些,這已經不是以往的長流宮,你也不再是桃妃身邊的得意人。就算皇上愛吃你做的菜,別人不敢對你下死手,但讓你吃些苦頭,還綽綽有餘。”

是啊,外面的那個人,指不定哪個就成了皇上的嬪妃,得罪不起。想明白的安:“謝謝您點醒我,嬤嬤。”

老嬤嬤擺擺手:“這是辛升讓我勸你的話,他被調到外邊去守圍獵場,那日子不知多苦。哦,對了,還有一封信,這是他讓我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