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不在同一層面上,喬晚心因為嗓子的原因也只好不再說什麼了。
吃完飯,蕭祈淵要她在醫院觀察一天再回去,喬晚心當然不肯願意,為了這個兩人鬧了一陣,但是,蕭祈淵好像特別享受這種閒來無事的小打小鬧。
最後,敗下陣來的肯定是喬晚心了,一個法式長吻封住了唇。
其實他看得出來蕭祈淵對她的關心在意,可要一整天都呆在醫院裡,她確實是做不到!
尤其是心裡煩躁難受的那一陣,她想出去透透氣,一出門就撞見了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被推進來,說是出車禍,晚心看著他手臂垂在救護床下,一路進來鮮血順著往下流,拉了一條長長的血跡。
空氣中漂浮著濃重的血腥味兒,剎那間,臉色慘白,像被什麼東西扼住了喉嚨般,呼吸急促的扶著牆角嘔了起來攙。
早上沒怎麼吃東西,胃裡也吐不出什麼,只是拍著心口一個勁兒的乾嘔!
她想別過頭不去看那些血跡,可眼睛就像不停使喚了,緊緊盯著那些殷紅的顏色,恍然間,那些猩紅的液體像是有了生命一樣,慢慢流動,喬晚心驚恐的瞪大眸子,眼睜睜看著那些液漸漸彙集,朝她流過來…...
內心的恐慌一下釋放了出來,喬晚心尖叫了一聲,拔腿就往外跑……
有個聲音追隨著她,溫熱黏膩的液體從頭頂留了下來,遮住她的視線,那個熟悉的聲音一直在說:“寶貝兒,閉上眼睛,不要抬頭,不要抬頭……”
可偏偏,她不聽話啊!就是想要抬頭,想要看看…….
應該乖一點的,應該不要抬頭的,對!不要睜眼,不要抬頭,不能抬頭……
她心底默唸著,閉著眼睛,慌亂驚恐中不閉著眼睛橫衝直撞不知道要往哪跑!
直到有人從身後拉住了她的手,將她捲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晚心,你跑什麼?叫了你那麼多聲都沒聽見?”抱住她,低頭瞧著她蒼白的毫無血色小臉,眼睛還緊閉著,一副驚慌的模樣,蕭祈淵擰了擰眉,輕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臉色這麼白?”
從洗手間一出來,護士就跑過來跟他說,他媳婦兒不在病房,要測體溫,要他趕快去找,結果就看到她跟有人追似的拼命往前跑,叫了很多聲也沒聽見,要不是及時追上她,現在,她已經撞到前面的大鐵門上了!
這會兒,女人就老老實實趴在他懷裡,甚至兩手緊緊抱著他的腰腹,蕭祈淵伸手,溫熱兒略顯粗糲的指腹點在她眼角處輕輕揉起來,小聲哄著:“乖,睜開眼睛,跟我說說怎麼回事?”
不輕不重的按壓了一會兒,女人眼皮動了動,抿唇很小聲,像是很不確定:“要睜開嗎?可以睜開嗎……晚心聽您的話。”
蕭祈淵臉都黑了,她在很小心的問他,然後竟然用的敬語,您而不是你!
難道他的老在她心裡早已根深蒂固了?
手指向下,抬起她尖細的下巴,蕭祈淵目光淡淡灑落在她臉蛋上,抿唇低聲道:“晚心,你在跟誰說話呢?”
下巴被太高的時候,喬晚心已經緩緩睜開了眼睛,只是目光渙散,蕭祈淵瞪了很久才看見她瞳眸聚焦,目光逐漸清晰,看得見他的存在。
“蕭……蕭祈淵?”喬晚心怔了下,驚訝道:“蕭祈淵,你怎麼在這兒?”
哼哼!他怎麼在這?她是得了失憶症嗎?
抿了抿唇,蕭祈淵很不高興:“你說我怎麼在這?我問你剛才跑什麼,又是跟誰說話呢?”
“那個……”察覺到自己抱著男人的腰腹,晚心鬆了鬆了手,無措的放在身子兩側捏著衣服:“看見那個人……渾身是……血!”
不完整的話,他說的時候,身子微不可查的瑟縮了下,蕭祈淵攬著她的手清晰察覺到了,想到從醫院出來的時候,那地上的一長串還沒來及清理的血跡,俯身在她發白的唇瓣上吻了下,凝眸低聲道:“你怕血?”
喬晚心拿下他的手,緊低著頭,閉了比眼眸,點頭。
其實也不是怕血,只是一些內心的恐慌,七歲那年,生死一線,那個人放棄了生的機會把她護在身下,腥甜溫熱的液體染滿了她漂亮潔白的公主裙!
“蕭祈淵,我想出院,我們回去吧?”喬晚心咬了咬唇:“我一點也不想呆在這裡!”
不想,真的一點也不想!
醫院裡有死亡的氣息,她不能呆在這裡!
“好!”蕭祈淵一口答應,下巴抵著她的發心,不動:“晚心,我不太高興,你剛才把我叫老了!”
“我什麼時候把你……”忽的想起剛才她以為護著她的那個人是……
所以……他誤以為是說給他的?
動了動腦袋,晚心抬頭瞥了他一眼,伸手捧住男人的臉,可他偏偏不配合,晚心只好踮起腳尖在他下巴上親了親,撇嘴:“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