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都因為要將手絹交還個皇上的嘛，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會鬧出這麼大的笑話。”

秦沐白將身子往後邊的軟椅上一靠，長長舒了口氣。

“幸而那天朕將俊帶入了宮來，要不然……”

秦沐白心潮起伏，不再忍心說下去，只痛苦的將眼閉上，不再言語，彷彿在在回憶一件與他毫不相干的久遠故事。

“皇上，皇后娘娘命奴婢過來問，皇上是否在羅蘭殿用午膳？”

在前院侍候的宮女春喜兒，走過穿堂，小心問著。

“已經到用午膳的時間了？”

秦沐白驀地回過頭來，抬頭看了一下天空，只見太陽已經移到了頭頂上邊，方才覺得自己來後院待了太久。

“蘇九兒，好好調養著。”

秦沐白交代了身旁的小桂及喜佳後，終於離開了後院。

臘八那一天早上，天剛擦亮，符皇后已經起身洗漱完畢，上了軟轎，前往康德殿給劉天后請安。

今日的劉太后，身子已經完全康復，雍容的臉上，帶著幾分慣有的威嚴，但在瞧見符皇后的那一眼，臉上便有淺淺的笑意漾了開來。

“姜兒，你身為後周皇后，為後宮操勞，也夠辛苦的了，別站著了，過來陪哀家坐下，說說話罷。”

符皇后又是微微一福，聲音裡全是為人子女的恭敬及孝順。

“母后，兒臣不累，只要皇上能安心治國，不為後宮瑣事操勞，是算累，兒臣也開心。”

符皇后仍就在劉太后身邊站著，將宮女端上來的碧螺春茶及糕點接過來，親自遞到劉太后跟前。

劉太后臉上的笑容更加深了幾分，接過符皇后手中的茶盞，微微點頭。

“姜兒，今日是臘八，想來你也該為今日皇上納新人的事，都準備妥當了罷？”

“回母后，兒臣都已準備好了。”

提及皇上納新人，符皇后心裡不由微微一震，但面上卻依然掛著笑，不讓劉太后看出半點心事。

“若黃貴妃也能如你那樣的賢淑，哀家也就放心了，可白兒偏偏就喜歡黃貴妃那樣的心性……”

劉太后提及黃貴妃，心裡一緊，只覺一口氣從喉嚨裡湧出，便控制不住的咳嗽起來。

符皇后一驚，忙上前扶住劉太后，輕輕替劉太后垂著後背，柔聲寬慰。

“母后，其實黃貴妃如今比剛跟隨皇上要好了許多，以前是她年紀尚小，不太懂得後宮之事而已。”

劉太后吃了兩口宮女遞過來的熱茶，終於止住了咳嗽，將身子往後背軟椅裡輕輕靠去，雍容的臉上因劇烈的咳嗽而漲的通紅，一雙鳳眼裡，隱約有淚光瑩然。

“姜兒，哀家就喜歡你這樣懂得寬慰人的心性。”

“……只是呀，你若能為後周誕下一個皇子，那哀家就沒什麼遺憾的了。”

劉太后微微低嘆，將目光調向寢殿外門口，門口處新掛上了前些日子秦沐白送來的，錦緞牡丹圖，繼而又將目光調回，落在了符皇后平坦的腹部。

“兒臣不孝，未能給母后添孫子……”

符皇后雙眼一紅，忙跪了下去。

“不過也不用太著急，哀家想啊，白兒在今、明兩天，怎麼也要留一個空閒去羅蘭殿。”

符皇后心裡一喜，忙又是一拜，聲音裡帶著微微的顫抖，覺著眼眶裡又有酸澀的東西要傾瀉出來。

“兒臣謝母后體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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