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出征在外，因此營帳裡並沒有軟轎，好在兩營之間雖隔著一段距離，但並不十分遙遠，蘇晚棠和長月小心將符皇后攙扶著上了馬車，前方由梁八俊帶路，緩緩朝著李將軍的營帳去。

蘇晚棠和符皇后一同坐在馬車內，符皇后神情嚴肅，一語不發，蘇晚棠也小心的坐在符皇后身邊，靜靜聆聽著馬車碾過凸凹不平的路上，發出低低的鳴聲，讓人聽著亂心。

還沒來到李將軍營帳，便遠遠的聽見前方有雜亂的聲音傳來，蘇晚棠就是在馬車內，也分明感覺到了陰鬱氣息撲面而來。

“前面發生了什麼事？”

符皇后也驚覺的抬起眼，看向蘇晚棠，蘇晚棠立即會意，轉身便將馬車簾掀開一點細小的縫兒，往外望去。

只見一座深綠色帳篷外，人們急匆匆來回走著，隱約可見面上的悽哀之色。

“糟了！”

一絲不祥之兆湧上心頭，蘇晚棠放下馬車簾，心底暗叫不好。

但在瞬間便又恢復了常態，強裝著笑，稟報符皇后。

“皇后娘娘，沒事，剛剛想值守巡邏的人恰好從李將軍營帳外經過。”

“但願如此吧。”

符皇后長長嘆息，閉上眼睛，似乎在祈禱上蒼，庇佑李瑞一切平安。

“那裡……是皇后娘娘的馬車！”

李瑞營帳外突然有人驚聲喚著，隨即便又震天的高呼聲傳來。

“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都起來吧！”

符皇后由蘇晚棠和長月攙扶著下了馬車，打量著跪了一地計程車兵。

蘇晚棠清晰的瞧見跪在最前方是隨徵而來的李太醫及張太醫，平日裡李太醫及張太醫是在秦沐白營帳裡使用，今日卻來到了李將軍營帳裡，難不成秦沐白也在裡邊？

蘇晚棠心中疑竇叢生，大聲喚道：

“李太醫，張太醫，過來給皇后娘娘回話。”

去年秦沐白在凌星園接見南唐使團，蘇晚棠臨時被皇后娘娘派往凌星園時，張太醫曾給蘇晚棠隨診過，因此張太醫率先便來到了蘇晚棠跟前，再次給蘇晚棠及符皇后行禮參拜。

“老張，你告訴本宮，李瑞現在傷勢怎麼啦？好了些沒有？”

張太醫臉色劇變，又連續磕了三個響頭，聲音裡帶著不受控制的顫抖之色。

“回皇后娘娘……李將軍他……他……”

“李將軍他怎麼啦？”

符皇后不由怒色頓起，太高了聲音，大聲喝起。

“還不快說！”

“是……是皇后娘娘。”

張太醫哆嗦著將頭垂得更低。

“皇后娘娘，李將軍他因傷勢過重，已經無力迴天了。”

“……什麼？”

符皇后臉色突變，一口氣提不上來，險些背過氣去，蘇晚棠及長月及時將備好的熱茶給符皇后吃了幾口後，符皇后才勉強緩過神來。

“怎麼會這樣？是不是你們這幫奴才不盡力給李將軍診治？”

“微臣該死！微臣醫術平庸，不能拯救李將軍，可是微臣已經使出了平生的力量，實在是李將軍傷勢太重，失血過多……”

“梁將軍當年因替本宮擋了那一刀而失去了生命，可時隔五年，李將軍又因平息南唐叛亂失去了生命……”

“皇后娘娘，戰場上的刀槍最是不長眼，兩軍廝殺，死傷都是不能倖免的，好在如今南唐叛亂已平息，我們終於可以班師還朝了。”

在回來的路上，符皇后神情悽哀，不住的哀嘆，蘇晚棠和長月雖然極力寬慰，但符皇后仍舊止不住悲傷，那天晚上，符皇后胡亂吃了點東西，便懶懶的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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