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好了。”

蕭嬤嬤喘著粗氣，從樓下小跑著奔了上來，在距離黃貴妃四五尺遠的地方跪下，將額頭抵著地面，連看不敢看黃貴妃一眼。

“什麼事這麼黃慌慌張張的？”

黃貴妃收住笑容，眸光裡恢復了平常的凌冽，大聲喝著。

“回黃貴妃娘娘，奴婢剛剛打探到，蘇晚棠娘娘此次身子欠安，實則是……”

蕭嬤嬤心裡害怕，剛到最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將身子又匍匐的更低了些，屏住呼吸，連大氣也不敢出。

“是什麼？”

“依本宮說，如今你這老嬤嬤，這差是怎麼當的，竟然連句話都說不明白了。”

黃貴妃一怒將手中的錦緞手絹擲於地上，厲聲喝道。

“還不快說！”

“是，奴婢該死！”

蕭嬤嬤定了定神，深吸口氣，緩緩太起頭來，卻仍舊低垂了眸子，並不看向黃貴妃。

“皇貴妃娘娘，實則蘇婉儀得的是喜病。”

“喜病？！”

黃貴妃心中彷彿被利刃狠狠捅了那般，硬生生的疼，剛才的得意瞬間便被突然而來的惱火所替代。

黃貴妃清楚的記得，跟隨秦沐白出宮尋訪至番州時，秦沐白留在與自己僅有一院之隔的客棧裡的情景，那一晚，自己因不屑與蘇晚棠為伍，還刻意將她遠遠的甩在後邊來著。

還因曾為了檢視蘇晚棠的屋子，特地帶了自己不喜歡的東西，跨過院子去探視她來著。

可誰曾想，在那樣的一個日子裡，蘇晚棠竟然有了皇上的骨肉，這骨肉，蘇晚棠還帶著去了她的母家府上，沾了母家的氣息回來。

黃貴妃越想越生氣，突然猛的轉身，奔到亭子裡邊，狠命一掀，將宮女替她備好的滿桌茶果盡數掀翻在地。

立即，昔日樓閣裡的寧靜祥和被打破，盤盞器具和著各色茶果一齊散落一地，盤盞碎裂的尖銳聲響，震的人心驚膽戰。

侍候一旁的宮女玉潔及紫兒早已驚的瑟瑟發抖，匍匐著跪在地上，連氣都不喘，蕭嬤嬤更是嚇的幾乎是癱軟著又跪了下去，並且不停的抽著自己的嘴巴子。

“奴婢該死，是奴婢惹得娘娘生了氣，若娘娘打奴婢一頓能消點兒氣，那娘娘便打奴婢一頓罷。”

蕭嬤嬤幾乎是哀嚎著懇請黃貴妃，因自己的抽打的太過認真，一張老臉已是被她自己抽打的紅腫不堪。

“夠了！還嫌本宮的心裡不夠煩亂嗎？”

在黃貴妃一聲喝令下，喧囂的樓閣瞬間安靜了下來，只是四五名及蕭嬤嬤依然低垂著頭，跪在地上，不敢有絲毫的動彈。

死一般的沉寂過後，黃貴妃似乎已想通了，緩緩站起身來，抬眼望著遠處，再一次將大半個皇宮收入眼底，只是這一次她所看到的皇宮已然變了模樣。

“你們也別跪著了，都起來罷。”

此時的黃貴妃似乎已全然沒了怒火，聲音次從未有過的溫婉。

“或許，一切都是天意，包括這場晚來的春雪。”

蕭嬤嬤有心上前告訴黃貴妃，在蘇晚棠孩子未出世前，只要黃貴妃開口，自己便可以不擇手段，將孩子出掉，包括蘇晚棠。

只是蕭嬤嬤揣摩著此時的黃貴妃跟以往不一樣，只能將話壓在肚子裡頭。

“你們都下去吧，本宮想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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