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彆扭

本朝雖說對女子的拘束沒有那麼嚴苛，但兩個年輕人單獨出遊還是不太合適的。

王夫人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眼裡卻是隱隱透著擔憂。

她又何嘗不知道這不合適呢？

自家女兒有那個資本，再留一留，等將來再找個七宗五姓的世家也不是問題。

可就壞在時間太緊，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再留下去，只怕是要白髮人送黑髮人，死生不復相見。

若不是那昏庸的皇帝，她的女兒又何必受這委屈呢？

“自家兄妹有什麼不合適的？再說又不是沒有下人跟著。”呂夫人性子直爽，直接揮手趕項雁山，催道，“你阿稚妹妹身子不好，山裡風大，別讓她受了寒，不然我可不饒你。”

於項雁山而言，呂夫人扮演了母親這一角色，她的出現彌補了項雁山過去十來年缺失的母愛，項雁山對她自然也是尊敬萬分，眼下對方都這麼說了，他也只好硬著頭皮帶楚銜月出門了。

目送著楚銜月的背影離開，王夫人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好妹妹，我知道你心疼。”呂夫人也是做孃的人，哪能不明白王夫人心中所想？

“雁山是個好孩子，配得上我們阿稚……要怪，就只能怪那該死的皇帝。”

用當下人的話來說，如今龍椅上的這位皇帝，那就是天底下第一荒唐的人物。

他年少登基，除了聽從先帝之命封了謝氏為後，在龍椅上做了三個月，此後做的事情沒一件與“皇帝”二字掛鉤。

他與紈絝子弟公然出入煙花柳巷，在大街上看到貌美的女子就命左右去搶，若是有一個不順心的，拿起刀劍就是一頓亂砍，似乎唯有鮮血才能讓他平息怒火。

他帶頭破壞了先帝的命令，讓大徹又開始盛行起食五石散，男子著女敷白粉的不良風氣。

如今他直接離了長安，將印璽一丟，國家大事全權交給國舅謝莽，自己則帶著人到處遊山玩水，好不快活。

只不過，他的快活是建立在百姓的痛苦之上的。

幾代皇帝好不容易安定下的民生，在他手上就這樣毀於一旦，若是先祖有靈，見到他這樣的不肖子孫，估計會氣得從皇陵裡爬起來。

為君之道，必須先存百姓。當今皇帝心中沒有百姓的位置，那麼他的皇位也必定坐不長久。

在原著裡，呂無虞與劉芥成婚三年後，一場天災點燃了民眾的怨怒，蜀地最先傳來了起義的訊息，蟻穴雖小，卻可潰千里長堤，隨後各地紛紛舉起了起義的大旗，大徹在一片倒喝聲中漸露頹勢，徹底陷入混亂。

再之後，劉芥借呂無虞母家之力，廣收各路英豪，成了盤踞一方的霸主。

楚銜月的思緒從遙遠的地方收回，落到身旁的項雁山身上。

“怎麼？”項雁山發現她的目光，放慢腳步，等了她一等，“走累了？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可以走慢一點的。”

硬邦邦的語氣，表達的卻是他彆扭的溫柔。

楚銜月沒忍住笑了起來，聽見她的笑聲，項雁山耳朵上的紅幾乎蔓延到脖子根上，抿著嘴再不肯說一個字。

這一次的他不主動，那就她來主動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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