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我願為你

項雁山點頭：“好，我再撥給你五萬人馬，這批兵到時候就留在潼關駐守，謹防再出現如今這樣的事。”

呂無慮應下，領了兵符就大步流星地出去點兵了。

兩關之危算是得到了個緩解之法，但他們卻不能放鬆下來，因為又有了新的事端。

夜已經很深了，盤虯這座城市卻還燈火通明，多的是睡不著的人。

“平陸傳來戰報，說有十萬大軍駐紮在五十里外，情況緊急。”項雁山帶著一身風雪掀開厚重的門簾，說話間撥出的白霧遮住了他大半張臉。

楚銜月的頭髮散著，纖細的身軀裹在一件厚厚的裘服，顯然是匆忙起床後還沒來得及梳妝，就開始處理公務了。

“剛剛澠池的戰報也到了，說是東北方有火光和炊煙隱現，懷疑是敵軍。”

項雁山也沒比她好到哪裡去，胡亂披了件斗篷就出門去見了從平陸來的人，回來時雙頰都被凍得通紅，睫毛上還沾著幾片雪，隨著眨眼上下翻飛，像是一場小型的降雪。

楚銜月手裡拿著幾張紙，紙上是雜亂的勾畫和計算：“以盤虯現在的兵力和屯糧，派二十萬人到平陸和澠池去，再加上本就駐守在那裡的將士和糧草，應當是沒問題了。”楚銜月有些頭疼地嘆了口氣，“只是現在的問題是，該派誰過去好。”

不得不承認，這些人挑的時機實在是太好了，將所有事情都堆積在了年尾，經驗豐富且有實力率領十萬人以上的將領算是全都派出去了。

項雁山倒是沒有她那樣糾結，他只是象徵性地掃了一眼楚銜月手裡的紙，隨後就轉到屏風後去換衣服了。屏風後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是他正在穿鎧甲，“這有何苦惱的，我去就是了。”

楚銜月摺好手中的紙，垂眸想了一會，突然道，“我也一同去吧。”

“不可。”項雁山正好換好衣服出來，神色凝重地拒絕。

“有什麼不可的？你可別告訴我，你一個人領著二十萬兵馬，同時支援平陸和澠池兩個地方吧？這兩地所隔近兩百里，還都是山路，若是兩地同時發生戰事，你是要把自己劈成兩半用嗎？”楚銜月嘴上在笑，臉上卻是一點笑意也無，目光定定地落在項雁山的臉上。

“萬一這是敵方的調虎離山之計呢？打仗的兵都出去了，盤虯裡可都是沒什麼戰鬥力的後勤，若真有個什麼，就要靠你守住這座城了。”

“我自認守城不是什麼難事，史書上又不是沒有幾百人守住幾萬人的記載，可兩軍對壘可不一樣。我以為臨汾的那一戰已經足夠令你們信服我的實力了。”楚銜月側眸看向掛在牆上的劍，神色冷靜，“將領要做的不是衝鋒陷陣，而是指揮謀劃，我以為你比我更清楚。”

項雁山擋在楚銜月身前，明明滅滅的燈火映在他的側臉上，挺拔的鼻樑旁落下一片陰影，楚銜月很難從他的臉上分辨出他此刻是憤怒多一點，還是擔憂多一點，但卻可以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他不容置疑的拒絕。

“我不能用你的命去賭。”

楚銜月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兩人相對而立，一時陷入沉默。

屋外傳來將士呼喊的聲音，是在催促主帥出征。

項雁山後退了一步，深深地看了楚銜月一眼，那一眼比情話更為鄭重，卻又比軍令來得繾綣。他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成拳，身上的鐵甲相碰，發出一片清響，楚銜月竟從中聽出幾分悲涼的味道。

“與其將兵，夫人還是更善將將。”

楚銜月心臟一跳，酸澀與柔軟湧上心頭，垂在身側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緊。

“還請夫人鎮守盤虯城，安定人心，我願為夫人踏平一切異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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