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一圈才留意到自己,從被子裡伸出來的半截手臂上,有一件明顯不同於工作制服的柔軟布料,他伸手慢慢掀開了自己的被子,有些難以置信地慢慢睜大了眼睛。
有沒有人來解釋下,這件睡袍是怎麼回事,衣服去哪了?
“喲,醒了啊?”門口一陣輕快的聲音飄進季攸寧的耳朵,努力抬頭看過去,一個不過十八九歲的年輕人站在門口,手裡拖著一個銀色的托盤。
“那就喝點粥吧,應該不會噁心的。”
季攸寧被他的話說的一頭霧水,肚子裡有一堆的問題想要問,但是最後只是戰戰兢兢地問出一個眼下最重要的問題,
“我想請問一下,這是哪裡?”
那年輕人“哈哈”大笑出聲,露出雪白的兩排大牙,蘭西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燦爛活潑的笑容,一時竟然愣住了。
“不用這麼客氣,我叫江生,我哥昨晚把你……”這人往季攸寧眼前湊了下,做出小聲竊語的模樣,但是聲音卻一點都沒有降低,“救出來的。”
季攸寧有些懵懵的,只記得昨天喝了很多酒,但實在想不起後面發生了什麼,難道自己酒精中毒了?
江生上前想先把他扶起來,但似乎不得其法,廢了很大力氣,終於給他調整出一個斜靠著的姿勢,順勢在蘭西身後塞了兩個枕頭。
季攸寧心裡有些暖暖的,但仍然有些警惕地看著眼前的人,差不多的年紀,他卻可以看起來簡單幹淨,舉手投足間都不難看出是個受過良好教育衣食無憂長大的孩子。
江生把白粥放到季攸寧手裡,也跟著盤腿坐到了床上,探究的大眼睛在蘭西臉上轉了一圈
“你不會一點都不記得了吧,我哥把你帶回來的時候,你的衣服都快被撕碎了。”
季攸寧手裡抱著一碗暖暖的粥,但身上卻一點點的涼了下來,連耳朵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昨晚,難道真的出了什麼事?四肢百骸一時間都灌進了涼風,冰冷刺骨。
江生感覺到了對面人的情緒變化,趕緊收起了玩笑的模樣解釋,
“哎,你別當真啊,我開玩笑的,你就是喝多了睡在走廊了,被我哥撿回來了。”
季攸寧還是呆楞地看著手裡的粥,不說話也不動,正在江生有些無措地撓著腦袋的時候,門口出現了一個聲音。
“讓你不要胡說八道嚇唬他的。”
江生吐了下舌頭下了床,有些無辜的模樣向著進門的那人撒嬌,
“哥,我沒說什麼啊。”
江生在聽到那人的聲音後,緩緩抬起了頭,最先進入眼裡的,是那雙有些眼熟的深邃眸子。
馮爺,這是那位馮爺嗎?
馮菖換下了往日暗色的裝扮,一身休閒毛衣和休閒西褲,倒把那身鋒芒遮蓋了不少,但仍舊把季攸寧嚇了一跳。
難道江生的哥哥,把自己“撿”回來的人,就是馮菖?
季攸寧覺得自己可能醉酒還沒有醒,馬上又要回到恍惚,江生看他的模樣趕緊上前,
“你可別再暈倒了,趕緊把粥喝了吧,哥哥煮了很久的。”
季攸寧徹底凌亂了,震驚地看著手裡的瓷碗,這是馮爺,親自做的?
探究的眼神剛剛出現,剛進門的人已經察覺到了,邁開長腿進來悠閒地坐到大床旁邊的沙發裡,深不見底的眼睛在季攸寧臉上掃了一圈,後者就已經覺得那裡火辣辣的了。
薄唇微微啟動了一個難以捕捉的弧度,低低的聲線傳來,
“喝了那麼多酒胃肯定要難受幾天,就先喝點粥吧,家裡煮飯的阿姨臨時請假了,我就隨便煮了點。”
果然是,季攸寧覺得自己的手裡的瓷碗變得格外沉重,思量了半天終於擠出乾巴巴的一句,
“多謝馮爺。”
馮菖微微低了頭看不清楚表情,只是在把玩著手指上的龍頭翡翠戒指。
一邊的江生哈哈笑著跳到季攸寧身邊,
“你怎麼跟我哥還這麼客氣呢,趕緊喝吧,不然一會就涼了。”
季攸寧這下完全清醒過來,看來昨天是自己在曾進的包間裡喝多了酒,出門睡在了走廊裡,被經過的馮菖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