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角聽完,贊賞了一番張梁,說道:“子龍,我知道你智勇雙全,就算做個大頭領也不在話下,不過我軍奉信賞罰分明,你初來乍到,未有寸功,若是一下將你放在大頭領的位置上,很多人會不服氣,我想讓你暫且在我身邊做個親衛隊長,等以後立下功勞,再行委任,你覺得如何。”看著趙雲,想看看他怎麼回複。
趙雲猶豫了一陣,說實話,親衛隊長他實在看不上,不過張角這麼說也沒錯,打算先看看張角是不是如他所說那樣賞罰分明,要是確實如此的話就不計較了,要是隻在嘴上說說的話,就離開另投明主,於是點頭答應了。有本事的人都是心高氣傲的主,趙雲自然也不例外,加上年輕氣盛,張角還真怕趙雲不理解他,好在趙雲沒有讓他失望,答應了先做個親衛隊長。
安排好了趙雲,張角對張梁說道:“三弟,給你個任務,昨晚上一戰,皇甫嵩把自己的營寨燒了,一定會另立營寨,你派人去把它找出來,一旦找到,就派人騷擾,不能讓他立起來,並且立即回來通知我。”張梁點頭應下,趙雲見有任務,來了興趣,說道:“主公,你在營寨中也無須親衛的保護,我正好沒事,就讓我也去吧。”張角明白趙雲的心思,畢竟一身本事,做個親衛肯定不滿意,想立下功勞換個頭目當當,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你去吧。”趙雲興高采烈,辭了張角和張寶,跟著張梁走了。
等兩人離開,張寶笑道:“大哥似乎很看重這個叫趙雲的少年。”張角笑了笑,說道:“你怎麼知道。”張寶嘴角抽了抽,說道:“你臉上明明白白寫著,要是這我都看不出來,真是白瞎了這雙眼睛。”張角也不反駁,趙雲會來投靠,這是張角做夢也沒想到的,笑道:“你說得不錯,我是很看重他,等會回去你把能找到的兵書都找來,送到他手上,這可是一棵好苗子,潛力無限。”張寶驚訝起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張角這麼重視一個人,覺得很不可思議,見張角看著他,忙點點頭,應下了找兵書的任務。
看著張角一副狂喜的神色,張寶實在想不明白,一個少年而已,就算有潛力,未來的是誰又能知道,有必要這麼高興?咳嗽了兩聲,說道:“大哥,別要給灰雀診治嗎,咱們走吧。”聽到灰雀這個名字,張角一愣,旋即想起灰雀是軍中細作的代號,應該就是從皇甫軍中回來的那個,忙點點頭,說道:“你不說我都忘記了,咱們快走吧,可別耽擱了他的病情。”張寶忙帶著張角去見灰雀。
行至灰雀所在的營帳,張角見外面還有人面向營帳看著,知道這是在看守灰雀,不由有些不高興,說道:“不用看著了,撤了吧。”看守之人忙撤走,瞥了張寶一眼,張寶有些尷尬,張角收回目光,走進營帳,見灰雀正坐在床上吃藥,說道:“灰雀,你可好些了,我聽說你得了重病,來幫你診診脈。”灰雀見張角同著張寶來了,忙放下藥,要起身行禮,張角走過去按住他,說道:“你別亂動,安心休息。”伸手搭在灰雀的脈搏上,看了看他的臉色、眼睛、舌頭、嘴唇等,發現他是感染了風寒,說道:“拿你的方子我看看。”灰雀從床頭上拿出來一個竹簡,遞給張角,張角開啟一看,笑了笑,說道:“給你開方子的人醫術精湛,完全能治好你的風寒,我是白來一趟了。”說著把竹簡遞還給灰雀。
灰雀收起竹簡放回枕頭上,說道:“賢良師能來幫我診治,就是不吃藥,我也能好得了。”張角一愣,旋即笑了起來,說道:“我又不是神仙,可沒辦法讓你不藥而愈,生病還得吃藥才行。”張寶忍不住笑道:“大哥,他這是在拍你馬屁,誇你是神仙呢。”灰雀忙道:“這是我心裡話,可不是拍馬屁,誇賢良師是活神仙倒是真的。”
張角不置可否,也不在這上面多說,問道:“你是怎麼給皇甫嵩下毒的。”這是張角最想知道的問題,他想看看能不能在灰雀身上找出皇甫嵩安插在黃巾軍中的奸細的線索。灰雀把自己如何接到的命令,想的什麼辦法,如何下毒一一說了,張角聽出皇甫嵩這廝是故意讓人有機會下毒,這說明他找在這之前就知道了他們的計劃,也僅僅如此而已,並不能透過這揪出軍中奸細。唯一的發現是灰雀這人有勇有謀,而且忠心耿耿,不由對他感興趣起來,說道:“灰雀,你叫什麼名字,以你的本事,做細作真是委屈你了,做我的親衛吧。”
灰雀真名叫杜畿,母親去世很早,父親續娶,家裡來了一位兇狠的後娘。後娘到家沒多久,杜畿的親爹也去世了,年幼的杜畿便由後娘一個人照管,這日子就別提多苦了,杜畿受盡了後孃的欺負,有一次病了,病得很重,杜畿的後娘也不管他,眼見就快要死了,張角路過,給他診治,還花錢給他買藥,一直到他痊癒才離開。
這事張角可能忘了,杜畿卻一直記著,聽說張角帶著人起義,他就巴巴跑來參加了黃巾,被張寶選中做了細作,這麼拼命去給皇甫嵩下毒,就是為了報答張角的救命之恩,聽張角問他姓名,忙答道:“賢良師,我是杜畿啊,不知你還記不記得,在我小時候你救過我的。”
杜畿可說是一位十分了不起的人物,有勇有謀且剛直不阿,治理地方很有一套,這樣的人物,張角自然有印象,印象還很深刻,只是想不到‘自己’居然救過他,當真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張角覺得他今天應該是被某位神仙看上了,或者是踩了某增加運氣的狗屎,這才有這樣的好事,先是智勇雙全的趙雲,後是有勇有謀的杜畿,這兩人毫無疑問是當世的英傑,在同一天先後成為他的手下,這樣的好事,張角只希望多來幾次。
壓抑住的狂喜再度湧現,張角看向杜畿的眼神熱切,就像窮人看到金子一樣,張寶皺了皺眉頭,發現張角今天有些不對勁,一次還可以說得過去,接連兩次這樣的表現,只怕不是巧合,張角以前可不會這樣,至少他沒見過張角這樣,想到一種可能,昨天的大敗讓張角神經有些錯亂了,看著張角,一臉的擔憂。
張角哪裡知道張寶的心思,想著怎麼回答杜畿的話,想了一想,雖然杜畿說他救過他,但是張角確實沒什麼印象,他可不想說謊,萬一這是杜畿故意試探他的,他要厚著臉皮說知道,只怕杜畿就跑了,說道:“我醫治的病人很多,我也不記得有醫治過你了。”
杜畿也不惱怒,張角確實醫治過無數病人,不記得他情有可原,哪個大夫能記得所有自己醫治過的病人不成,他記得就行,說道:“賢良師,你不記得也沒關系,我記得就行,我願意做你的親衛。”張角暗笑,什麼親衛,只要不跑就行,等他有了地盤,再給他委以重任,人盡其才。
實在是太過開心,笑出了聲,對張寶說道:“二弟,去給子龍和杜畿分別找兩個院子,要好一點的。”張寶正在想著張角是不是神經錯亂,一時間走了神,聽見張角叫他,忙醒過神,點頭應下。
杜畿很是驚訝,覺得張角親衛的待遇也太好了,忙勸道:“賢良師,畿沒有寸功,不敢要你賜的院子。”頓了頓,一臉正色道:“我覺得賢良師這麼做不妥,你身為起義軍的首領,就該賞罰分明,不能憑借自己的喜好做事,這樣不公平的做法,會讓人心懷不滿,危害極大,還請賢良師收回成命,萬萬不能因為我壞了賢良師的威信。”
張角也是太過興奮,一時間忘記了這茬,忙道:“你說得對,我一時高興,沒注意。”對張寶說道:“院子先不用找了,找些先賢治理天下的書籍給杜畿,也不能忘了給子龍找兵書。”杜畿見張角並非不聽勸諫之人,心中很是滿意。
張寶驚訝的看著杜畿,他擔心張角神經錯亂,沒想到杜畿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肯定也有些本事,張角竟然沒有看錯人,張寶百思不得其解。張角和杜畿說了一會子話,告辭離去了,見張寶還在發愣,笑道:“發什麼愣,走了,可別忘了我交代你的事。”張寶連連點頭,兩人出了營帳,聊了一會,也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