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如是靜靜地看著雲澈, 他沉黑的眼, 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雲澈低頭, 有些遲疑，玄天機的名聲無人不曉, 請他一次需要付出天大的代價。如今他救了自己, 僅憑著一百顆妖丹根本不足以報答。

“你提出的條件就算現在的我做不到，日後……我也一定會為你做到！”雲澈開口，聲音凝重, 眼中是堅毅的目光。

她直直的看著玄如是，最後搖了搖頭, “當然，就算我這麼說你也不會相信, 不過我真的會報答你……”

“我相信。”

她的話語被打斷, 玄如是的眼中一點戲謔的意味都沒有，他不會說謊，他是在真的信任她。

雲澈一怔。

“我救了你，的確是有個請求。”玄如是微微垂下眼，想要掩飾什麼。

他這個樣子, 雲澈曾經見過。

當時在天樊城, 行人絡繹不絕, 他如同天山雪蓮，站在人群中也不能忽視他的身影。

他當時就是用如此的神色，說出要斬斷姻緣。

玄如從沒虧欠過任何人，數十年來一直獨來獨往, 知曉天機的他不願與任何人産生牽扯。

但如今，他面對前面的女子，卻是不敢抬眼去看她。

雲澈眼睛明亮，微微一笑，“什麼請求？”

她微微彎起的眉眼，像是夜色裡的月牙，帶著俏皮和靈動。玄如是抬眼看她，頓了頓，有些不自然的伸出手。

“我曾給過你一枚玉佩，說了會幫你一樁心願，從此斬斷我們之間的因果。”

他的話語平靜而又溫和，正如他的性子，不論發生什麼事都像一塊冰冷的玉，不為所動。

雲澈下意識的握緊手，他果然是看出來了。

當日她是披著姜無天所製造的傀儡出門遇到的玄如是，本以為誰都認不出，但玄如是可是能窺探天機的神人，自然能推算出來。

雲澈的手伸出，從儲物空間裡拿出玉佩。

潔白的玉佩放在掌心，玉裡有一絲紅線，紅線在緩緩搖曳，彷彿是有生命一樣。

“這枚玉佩……”

“對。”玄如是伸手，輕輕撫摸過玉佩，在注視下玉佩裡面的紅色絲線緩慢消散，消失的無影無蹤，到最後玉佩從中間裂開，成為一堆玉粉，風一吹直接就吹散了。

“我救了你的命，就當成是了結你的一樁心願了。”

雲澈看著空蕩蕩的掌心，她的眉頭一皺感到一絲古怪，當日接過玉佩時，有種心神牽連的感覺。但剛剛再拿出玉佩，玉佩冰冷，與當日的感覺截然不同。

反倒是……

抬起臉看向面前的人，他的身上有令人心安的味道。

玄如是抬眼，兩個人的目光相撞，雲澈假意咳嗽一聲，急忙移開視線，說道：“好！當然好了！”

“你能救我，我很感激，但……只憑著一枚玉佩就了卻此事，我有些過意不去，你若日後真有用得著我的地方，隨便提出條件！”

雲澈大大方方的開口。

玄如是對救人一事表現的輕描淡寫，但雲澈內心知道這件事情不簡單，她命懸一線，差點死在山脈深處。

多虧了玄如是日日夜夜的制藥和照顧，她才能恢複過來，從垂死到蘇醒，整整耗費了一個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