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幕上, 彈幕還在瘋狂吐槽——

【這個教練有、問題……dsn就這麼執著棒子嗎無解！】

【年前強如虎，年後慫如狗！！】

【這個野輔我上我也行！過完年連混都不會混了嗎……】

江妍心情沉重，拿著手機走出青訓營。

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有風聲起起伏伏。

吹得她包上拉鏈掛著的黑繩鈴鐺不斷作響。

她坐在花園裡的鞦韆，看著自己裸粉色的鞋面, 上頭有一個絲緞質的蝴蝶結。

盯了一小會, 心裡盤算著他們該離開場館了, 便撥通了他的電話。

不出三聲, 他接起。

“林森, ”她輕聲，腦子裡回想起結束比賽後，導播給他的正面鏡頭。一張臉幹幹淨淨，單薄到像張白紙，沒有任何情緒，只是眉頭間有些揮散不去的疲憊。

他沉默著, 在等她說完。

她卻安靜了下來。

看到水晶被推掉的那一瞬間, 她的心裡頭閃過千言萬語, 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他聽。

眼下萬籟俱靜，他的淡淡的呼吸聲就在耳旁。

她卻忽然說不出了, 良久, 才說，“你要好好休息。”

“還有……不要上微博和貼吧，”曉夢事件的餘溫還沒完全退散，加上開賽前的騷話節奏, 不乏會有噴子噴他因為談戀愛而分心了訓練，造成了比賽的失利，她接著補充，“不如你先解除安裝吧。”

眼不見為淨最好了。

“嗯，”他應著，聲音從喉嚨最底端發出，細碎的像風。

前幾天相處的一點一滴就在她眼前兜轉著。

她吸了吸鼻子，有點想念他身上涼涼的薄荷香了，還有……

想，踮起腳抱住他。

想，近距離的聽他的心跳聲。

想，把手伸進他的外套口袋裡。

臉有些熱，她摸著拉鏈上的鈴鐺，試圖轉移注意力，“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你不要太難過，”他沉聲，嗓音發啞。

江妍停頓了一下，才發覺出他在安慰自己，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他應該是想起了，那次她被fk領隊氣哭的事吧……

明明是最難過的人卻反過來擔心她。

她的心又暖又亮，勾了勾嘴角，回答他，“好。”

掛掉電話後，踩住自己斜斜的影子，腳步輕松的回去。

曉白手上捏著表格，站在門口仰長著脖子，眼巴巴的在人群中尋找她。

她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姐，”他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臨時變卦，被我媽她們策反了不想我參加比賽……半路逃跑，不幫我簽名。”

說著，揚了揚手上的紙。

“你透過啦？”江妍不自覺的放大了笑容，心裡的那一點點陰霾也被掃光。

“當然，”他被她的情緒所感染，有些小的意，“我超厲害的！”

她爽快的拿過簽字筆，在紙上牽上自己的名字。

處於興奮狀態下的曉白念念叨叨著想要去看一眼青訓宿舍，江妍陪同著他走向另外一棟建築物。

雖然舉辦方表示，合格的青訓生當晚可以直接拎包入住，但因為試訓的淘汰率高達一半，極少有人能自信認為自己可以被錄取，大多都沒有帶著行李過來，所以此刻，宿舍樓內，燈火通明，可是一個人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