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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按照這個小世界的情理,原身該怎麼做?
桑梓不敢隨意試探,一時便沒有出聲。
雲旗放下手,極緩地直起來腰背,那雙原本清潤黑亮的瞳仁成了可怖的血紅色,轉臉看來時,滿眼陰鬱猩紅,直讓人瞧得心頭生冷。
桑梓眉間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步子還沒落穩,突然感到身上的目光愈發刺人起來。
她心道不好,抬眼望去,果然見少年變了臉色。
“主人,你想逃麼?”雲旗聲音沙啞,眼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去哪?你不是說過,以後都不和我分開麼?”
他方才作過惡的右手垂在腰側,隨著動作慢慢攥緊,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少年終於露出了那些悄然滋生出的陰暗心緒,他一眨不眨地盯著桑梓,等待她的回答。
我的一切都能給你,那你呢?
淑妃雖是你的父親,可他那樣傷了我,我只是拿走了他的神智,你也要怨我麼?
“我……”我沒有想要離開你啊。
喉嚨像被人掐住一般,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桑梓絕望地閉了閉眼,放棄了出聲。
這是心魔又在警示她莫要妄言。
雲旗暗含期盼看著她,直到見人沉默著垂下頭,他眼中的光亮才漸漸熄滅。
你還是想要離開我。
我為你連命都捨得,可在你眼裡,我卻是這般的不重要。
“你說過心悅我,也是假的?”少年眉眼陰沉,開始朝她的方向步步緊逼。
桑梓心裡不安,緊張地抿了抿唇,蒼白道:“是真的……”
“呵,”雲旗冷笑不已,眼中露出暗嘲,“原來太子殿下的喜愛,竟是如此淺薄。”
他走得不快,可桑梓卻怕再刺激到他,絲毫不敢動作,只能眼睜睜任由少年逼到身側。
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讓桑梓不得不仰頭對上少年的目光。
鳳眼腥紅濃稠,瞧進去像是要將人溺殺於中。
似乎從第二個小世界開始,雲旗的眼睛都會在經歷一些不幸後由黑變紅。以往在鬼界,自己總認為他的眼色是天生那般駭人,留意到這些後,桑梓不由多想,莫非這也是對雲旗的某種影射?
少年見桑梓水眸微動,以為她在心中盤算如何離開,便冷下臉,湊到她耳邊低低道:“主人不必白費神思了,因為你……哪兒也去不了。”
桑梓感到他冰涼的手指從自己後背摸索了上來,她眼睫顫了顫,有些不適地剛欲側身躲避,便感到頸側一痛,眼前霎時漆黑下來,緊接著全身發軟,只能不由自主向後倒去。
“雲旗,”桑梓難得害怕起來,心慌道:“你做了什麼……”
少年將人接住抱了滿懷,這才眉頭微舒,伸手在她面頰摩挲流連,貼上去呢喃道:“別怕,我就是讓你看不見而已,以後你只能乖乖地依賴我……”
“別這樣,唔!”桑梓不安地稍作掙紮,卻被雲旗死死按住,低頭在她唇上發狠地咬了一口,讓她只能發出痛癢的嗚嗚聲。
洩憤之後,雲旗又愛憐地在她唇瓣上輕吻舔舐,含糊不清道:“你別想拋下我。”
桑梓驟然失明,又被他吻得喘不過氣,有些心慌,嗚嚥著想扭頭躲避,卻被少年緊緊箍住,略施法術便抱著人遁出了坤寧宮。
如今為了籌備登基大典,各宮都抽調了人手派往司禮監幫襯,自昨日了緣請回金鐘,已經閑置下來的東宮自然守衛稀少,只有三三兩兩禁軍筆直地站在殿外。
雲旗化為青霧潛入東宮,施法將整個宮殿下了結界,殿內所有一切都與外界徹底隔絕開來,從窗外向裡看卻絲毫感受不到異狀。
被褥蓬鬆柔軟,桑梓被放在上面,嗅到了東宮熟悉的檀香。
“雲旗,”她不安地挪了挪,“我根本沒有……”沒有想要拋下你。
聲音戛然而止,無論她再怎麼努力還是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