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弄這樣……”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捏碎一般,手指抖著給懷裡人施法撫平了傷口。
桑梓這才緩過些勁,閉了閉眼,忙將手中還暈著青光的蓮花抵在少年唇邊,無力道:“快,快吃進去。”
雲旗絲毫不作考慮地張開嘴,按她吩咐嚼了嚼這苦澀的花瓣,接著便一股腦嚥了下去。
靈藥剛入體內,便沿著少年的丹田發散,尋至他那殘損的妖脈處,開始一寸一寸地補修。
雲旗睜大了鳳眼,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太好了,”桑梓蒼白著一張臉靠在他心口,淺笑道:“終於趕上,續成了你的妖脈。”
“你是為了給我求藥,才……才傷成這樣?”少年心痛地抱緊了她,猩紅的雙眸竟染上了些許水霧,“這就是你說的很重要的事,我、我卻那樣對你……”
桑梓親了親他的側臉,柔聲道:“瞎說什麼呢,我捨命救你,只是因為心悅你啊,就同你願意捨命救我一個道理。”
本以為走投無路的戀慕,卻這般令人驚喜地峰迴路轉、柳暗花明。
雲旗血紅的瞳仁漸漸轉黑,他痴痴地盯著懷裡的摯愛,露出個傻笑來,“對啊,阿梓說過要永遠不和我分開……”
“傻東西。”桑梓如同以前一樣捏了捏少年的臉蛋,眉眼含笑,“別鎮日東想西想的,我心悅你的心半分不假。”
她這一劑藥太猛,不管雲旗心結為何,此時也都該解的大差不差了。
少年又變成了那副溫軟模樣,乖巧地不知如何才好,“不瞎想,再也不瞎想了,都怪我不好,阿梓打我罵我我都認了。”
“呆子……”
天歷三百一十四年,玉錦帝登基即位,立一民間男子為後,時年僅廿十而頗有德行,仁治天下,為後人稱頌。
午時,禦書房
“陛下,”殿外的宦官碎步走了進來,“皇後娘娘派人送來了一盆文竹。”
桑梓放下奏章,揉了揉痠疼的手腕,疑惑道:“文竹?”
“是,陛下。”宦官細聲細語道:“娘娘說,送此盆栽給陛下清神靜氣。”
“拿進來罷。”
桑梓起身動了動發澀的筋骨,想看雲旗這廝又要玩什麼花樣。
那盆文竹被宦官放在楠木桌上,桑梓緩步走過去,在桌案邊停住。
小文竹看到她興奮地抖了抖,好似在招手,“阿梓,阿梓你看我!”
“看你什麼?”
桑梓好笑地俯下身,盯住這盆看起來毫無變化的小妖怪。
小文竹自認為瀟灑地甩了甩枝條,接著歡喜地一抖,全身霎時開滿了黃白色的小花,點綴在翠綠的枝葉間,像是溫潤瑩瑩的星光,十分可愛討喜。
“好看嗎?”雲旗晃動著根莖,討好地左搖右擺,“文竹很難開花的,都是阿梓你養的好!”
“真好看。”桑梓伸手在他的小花上點了點,水眸裡滿是溫柔笑意。
雲旗見她喜歡,忙將花開得更大了些,沒皮沒臉地“嘿嘿”一笑,小聲道“阿梓阿梓,我聽說這個時候別的文竹都生小文竹啦……”
桑梓臉上微紅,嗔道:“那你生呀。”
“哎呀,”少年將聲音拉長,就差沒在她懷裡拱一拱,“阿梓,我們生個寶寶吧,小文竹生出來我就把他種進土裡,很好養的……”
“不知羞……”
桌上的盆景跳了下來,搖身化作一位清潤俊美的少年,摟著年輕的君主低低絮語,神色繾綣深情。
正是你儂我儂,花月春風蜜語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