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曾經喜歡過的別人,自始至終都只有彼此。
少年人長達四五年的戀慕突然壓了下來,像一道洪流把桑梓的心熨得滾燙。
她很想回到那段時間,去抱一抱孤獨的小雲旗,給他所有自己能給的溫暖。
桑梓站在原地又緩了會,收拾好心情才慢慢退出這間屋子。
把鑰匙原原本本放回西裝口袋裡,桑梓輕手輕腳回到床上,翻了個身面朝雲旗。
他額角的碎發又落了下來,搭在眼梢,露出些平時沒有的青春氣,這樣看著才像個真正的二十一歲大男孩。
桑梓伸手輕柔地替他將碎發撩開,指尖不經意劃過眉骨,讓雲旗有了些感知,迷迷糊糊湊過來把她拖進了懷裡。
“睡吧……”即使在半夢半醒間,雲旗還是下意識摟緊了自己的心上人,在她眉心溫柔親吻安撫。
“嗯。”桑梓枕在他後臂上,仰臉親暱觸了觸他堅硬的下巴。
月色如水,清清涼涼地灑在落地窗邊,落得一室溫柔。
第二天雲旗起得很早,捂著發疼的腦袋去浴室沖了個熱水澡後,才徹底清醒過來。
他換了件寬松的家居服,從冰箱裡拿出果蔬和雞蛋,準備給還沒起床的心上人做個愛心早餐。
雞蛋敲上瓷碗的那一瞬間,昨晚的某些片段猛然從腦中跳將出來,激地雲旗渾身一顫,差點沒把手裡的雞蛋殼甩飛出去。
他扔下碗,匆匆洗了手就大步往小書房走。
門依舊鎖得很嚴實,雲旗推開門剛鬆了口氣,突然看見了木桌上那被稍稍挪動過的藍皮日記本。
他呼吸沉滯,有些煩躁地捂住了雙眼。
誰都有想要掩埋的東西,他寧願桑梓永遠都不知道那個曾經一無是處的自己。
更不想讓她知道那個有著躁鬱症,舉止怪異的另一個自己。
可她還是知道了。
她……會怎麼看待我?
桑梓從盥洗室出來,被香味勾引著去了廚房。
穿著米黃色圍裙的男人正在往碗裡放煎蛋,家居服隨動作輕微上抽,露出強健有力的手腕。
桑梓心裡暖燙,放慢步子走到他身後,輕輕摟住了男人精瘦的腰身。
“我們一會吃什麼呀?”
雲旗轉過身彎腰在她唇上親了一記,目光不經意在她臉上逡巡,“做了煎蛋和沙拉,去餐桌那等我吧,一會就好。”
桑梓與平常並無兩樣,若非要計較起來,反倒讓人覺得更活潑了一些。
“你今天還有很多工作吧?”她幫著雲旗端盤放碗,眨了眨大眼睛,“我昨晚給沈老發了簡訊,正好一會我就去片場,把收尾的戲都拍完。”
雲旗沖了杯熱牛奶放在她面前,目光稍稍閃爍,“怎麼突然這麼急?”
“唔,”桑梓接過乖乖抿了一口,有些不好意思道:“也不是急,就是……我擔心萬一你過幾天空出來了,我又忙了起來。”
雲旗頓了頓,忍不住又捉過人狠狠親了一口,啞聲道:“我現在還覺得自己活在夢裡。”
看見男人薄唇上沾到了自己嘴邊的奶漬,桑梓好心情笑了起來,親暱道:“傻子。”
“晚上幾點回來?我去接你。”
雲旗把煎蛋切開,細心地分在她盤子裡,問道。
桑梓撐著小腦袋,思索道:“大概五點多就完了,沈老說今天只有我的戲,拍完我就回來。”
“好。”
吃完香脆的煎蛋和果蔬,又被雲旗強硬餵了半杯牛奶後,桑梓才被他開車送去了片場。
小辭因為酒吧的事被他哥關在家裡閉門思過,雲旗給桑梓派了一位新的經紀人跟著,是個圓胖梨型身材,三十多歲的和氣中年男人,名叫劉晨。
劉晨很會來事,一上午就和劇組的人打成了一片,像個小皮球在片場內噠噠跑著,嬉笑打鬧不亦樂乎。
中午休息時間,他又領了一車北館的外賣進來,豪氣地給劇組人挨個發起了飯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