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面上的商鋪大多已經關門,只剩路燈在街邊灑下昏黃的光。
衣衫襤褸、頭髮都打綹子的流浪漢掀開垃圾箱,從垃圾箱裡扒拉出原封未動的快餐、生日蛋糕,在街邊點上蠟燭,就著燭光享用起了自己的晚餐。
他切下一塊不新鮮的蛋糕,拿托盤放在旁邊。
挨著他左右走動的一隻小黑狗就埋頭吃起蛋糕來。
流浪漢拍了拍黑狗的頭,又從牛皮紙袋裡拿出一隻雞腿丟給它,自己捏著漢堡大嚼。
呼——
一陣陰風捲過街道,
掀起幾片落葉,幾個塑膠袋。
埋頭大吃的小黑狗忽然支稜起耳朵,眼睛看向某個方向——它看到一個蒼白的青年虛影在街道上漫步走著,頓時背毛聳立,一邊後退,一邊狂吠起來。
“吃你的!
大晚上的你叫詭啊?”流浪漢斥了小黑狗一句。
小黑狗尤在吠叫,
那道蒼白虛影已經從它的主人跟前掠過,乘風飄上了十字路口的大廈頂層。
蘇午在大廈天台上落定,他摘下臉上的詭差白臉譜,
在臉譜摘下的一瞬間,
他身畔就浮現一道漆黑的身影,
那身影身上的黑衣官差服迅速褪下,顯出蘇午原本的黑T黑褲裝扮,而他意識所化的虛影,也在瞬間貼附上自己的肉身,
二者合而為一。
“兩種面具同時佩戴時,不管意識去到任何地方,只要摘下詭差白麵具的瞬間,自己的肉身就會出現在身畔,與自身融合。
同樣的,假若自己的肉身摘下詭差黑麵具,意識也會瞬間歸回自身。
這像是一種強制的規律。
我的意可以一心多用,在遇到難以應付的威脅時,可以酌情使用這種方法來逃脫肉身或者意識。
在意識狀態下,
貓、狗、牛都能感應到我的存在。
但其他動物感覺不到。
還未遇到厲詭,暫時無法測試,厲詭是否能察覺到意識狀態下的自己。
意識加上詭差白臉譜,趕路真是方便,
比飛機也慢不了多少。”
蘇午腦海裡如是想著,
抬頭看見一架飛機從天穹中穿過。
……
周洋腦袋枕著沙發的靠背,眼睛微閉,天花板上的燈盞微微晃動,一圈一圈的白光就在他閉上的眼睛視野內彌散開。
他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緩。
在臥室休息的妻子從床上起身,穿上拖鞋,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丈夫近前。
她有些擔憂地看著丈夫。
身子蜷縮排側邊的沙發裡,
或因她這個動作帶出的一些細微響動,或是其他未知原因,導致周洋猛地睜開雙眼,眼神裡的渾噩漸漸消去,重新變得清醒起來。
“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