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午協助著老人,
才把壽衣穿好。
壽衣換好,
扯下棉被,換了壽被。
老人又去柴房裡煮刀頭肉、在冰箱裡凍冷饅頭、泡冷粉條。
筷子***裝著三樣祭品的碗裡,
擺在供桌上。
「燒紙吧。」老人對江鶯鶯說道。
把一封封紙錢遞給了她。
紙錢投入火盆裡,被火焰迅速吞噬成灰燼。
門外響起突突突的摩托聲。
摩托在門外停了下來,一箇中年男人閃進院門口,他從隨身帶著的黑包裡抓出一把香,拿打火機直接點了,插在院門左邊的柱子旁,嘴裡唸唸有詞了一陣,
之後就走進了堂屋裡。
穿著皮衣、黑褲,踩著拖鞋的瘦削男人進門看了跪在地上的江鶯鶯一眼,
接著朝給他打過電話的老者微微點頭:「江二叔!」
隨後走到門板邊,
掀開遮蓋著江老爺子面孔的臉,
仔細端詳了一陣。
他端詳死者面孔的時候,蘇午亦在觀察他。
從他身上,蘇午未發覺有絲毫詭韻的流轉——這是個普通人,這個人身上有淡淡的亡者意識依附,就像在麵粉廠工作的人,衣服上總難避免沾染白白的麵粉灰一樣,
淡淡的亡者意識依附在他身上,
有時被風颳去一層,
有時被雨水洗去一層,
但總有人不斷死去,總有亡者意識不斷沾附在他身上,
最終,這散碎的亡者意識,在他身上形成了一層「殼」。
這層「殼」有什麼用?
連蘇午都未發覺江老爺子的死亡有任何異常,但中年男人看了一陣,臉色卻凝重起來,他放下遮面紙,在皮衣兜裡摸了摸,想是摸煙來抽,
但這件皮衣是他倉促間直接套在身上的,
香菸並未裝在兜裡。
好在,旁邊的江二爺爺看出了中年男人「楊師」的意圖,從自己兜裡摸出一包煙,遞給了「楊師」。
楊師道了聲謝,
點一支菸抽了半截,
轉頭看向江鶯鶯,臉色糾結地道:「江三叔今年多大年紀了啊?鶯鶯。」
「七十……七十三了……」江鶯鶯低聲道。
「都七十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