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目光注視下,那躺椅上的紙人倏忽消失不見了。
只有那隻黑貓,在此時倏忽抬起臉兒——一張蒼白的、遍佈皺紋的老婆婆臉兒笑眯眯地看著蘇午,一張口,就露出滿嘴搖搖晃晃的黃牙:“你膽子可真大呀——”
“喵嗚!”
黑貓示威似的低吼聲驟然響過!
蘇午追奔進‘老郎藥鋪’內,那躺椅上的黑貓已然撲將出去,閃進藥鋪連著的一條巷弄裡,眨眼間消失無蹤!
那張躺椅搖搖晃晃,證明蘇午所見並非幻覺。
如今蘇午已經修成‘八識心王’,大多厲詭已經無法再在他思維中營造出任何幻覺,若配合‘六天鬼眼’,災級厲詭都休想讓他心生幻相。
但眼下這片地域甚為詭異,是‘眼詭’的目光看不到的區域。
而在蘇午推測中,比‘眼詭’要弱上許多的‘發詭’,其死劫規律卻能肆無忌憚穿行此間,可見眼詭、發詭已經不能成為判斷此間兇險程度的依據。
蘇午的模擬器在此間仍無法成功引召,才更說明此間蘊藏著的恐怖,實際並不弱於‘外面的世界’,他在此地亦需小心行事,步步為營。
躺椅漸漸停止搖晃。
一塊黑布毯子鋪在那張躺椅上,細密的藤條因長久與人的面板接觸磨砂,變得光滑而油潤。蘇午撿起躺椅上的黑布毯子,未察覺到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他放下毯子,又去看櫃檯上的陳設。
櫃檯上擺了一排大罐子,靠近中間的位置放著兩口藥臼與藥杵,算盤、秤盤、筆墨紙張分門別類地在櫃檯中間擺置好。
蘇午開啟幾個瓷質的大罐子,內中儲存的各種藥材與空氣一接觸,就迅速碳化發黑,變成了灰燼,唯有濃重的藥氣從罐子裡溢發出來,沉積在黴溼味濃重的藥鋪內。
繞到櫃檯後面,蘇午翻箱倒櫃到處找尋一番,也未找到多少有價值的線索。
只有櫃檯上的一張‘藥方’,算是蘇午在藥鋪內唯一的收穫。
櫃檯上堆積的諸多紙張、書卷,都在飛快碳化,變為灰燼,只有鋪在櫃檯中央,以鎮紙壓住的那張藥方,只是微微發黃,並未跟著化作灰燼。
蘇午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塊鎮紙,將藥方捧在手裡檢視:
‘患者:……,年齡……,自陳常在半夢半醒之際,見有紅衣女子於其床畔上方的房梁之上懸頸上吊,其原以為此般情景只是做了噩夢,直至有日半夜之時,被雞鳴之聲吵醒,乃見那紅衣女子面容慘白,臉貼著臉與他對視。
其心神駭恐,急翻身下床,慌忙逃奔。
天明後歸家,便尋至藥鋪,請求相助。
藥方如下:
取家中半夜鳴啼的母雞頸間血一碗,浸染貼身衣物。
乃將貼身衣服曬乾以後,以血衣懸於樑上,衣後貼自身生辰八字,每日午時,站立於床榻之上,以柳枝猛力抽打血衣,並厲聲呵斥,令之離開。
之後將一碗生米擺在床頭。
如此重複三日,病疾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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