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醉漢整日備受唾罵,想想也不是滋味,這才離鄉背井,尋到了此處,見有一間戰亂時破舊的土胚草房,便簡單收拾了一下睡在此處。
夏日的夜晚無被子,草房內悶熱難耐,醉漢喝了幾壇子偷來的酒水,迷迷糊糊的耐著蚊蟲的叮咬睡得也算是自得其美。
本來一身的燥熱和汗水卻被一股陰冷的風吹散,醉漢先是不自覺的蜷縮,而後那陰風愈發的冷冽,從破舊的窗子不斷的吹進來,他的脖子和腦袋都被冰的瞬間清醒過來。
幾聲女子的嬌笑從窗外斷斷續續的傳進來,那聲音宛若銀鈴一般,聽在耳畔,有一種莫名的舒適和誘惑。
“誰啊”醉漢從炕上坐起來,藉著皎潔的月色向外望去,見到一個容貌絕美的女子正趴在窗子上看著他笑容滿面,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道。
“可是張家四郎張生?”趙古蘭停下笑,嬌嗔著聲音問道。
“恩,是啊,你是哪家的小娘子,神經半夜不睡覺,趴在我家窗子上做什麼”張生說著便下地汲了草鞋子,踢裡踏拉的推門便出了屋。
“我是有好東西要交給你”趙古蘭說著不著痕跡的對著那張生黝黑紅潤的面堂上又吹了一口氣。
張生正有些疑惑,卻忽然嗅到一股蘭花般的清香,整個人腦子嗡的一聲,像是突然有人在不斷的敲打著鼓一般,瞬間神智有些稀裡糊塗起來。
“好東西?什麼好東西?”張生瞳孔有些散大,看著面前的女子,只覺得心裡忍不住歡喜。
“你跟著奴家來,到了自然便曉得”趙古蘭言罷咯咯咯咯笑了幾聲,便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趁此近身的機會,對著其面膛上又吹了幾口,見那張生似乎徹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方才拉著他幽幽的飄到密林中。
玉麟饑餓難耐,兩顆頎長尖利的屍牙也抑制不住鑽出了唇角,整個身體藏在一顆老樹幹後,打著哆嗦,喉嚨中不斷的逸出低沉如犬嗚般的嘶吼。
兩隻手上的指甲也緩緩變長,散發著淡青色的光澤,忍無可忍般,一把抓向旁邊的樹幹上,頃刻間,便將其生生掰斷。
“著什麼急,我這不是給你帶來了麼?”趙古蘭將那張生一把扯到玉麟的跟前,那張生方才猛然清醒過來,看著眼前的女子和那魔鬼一般的男子,頓時嚇的屁滾尿流,癱坐在地,半餉發不出一絲聲音。
玉麟嗅了嗅一把抓住張生的肩膀,將連哭帶嚎的他拖到跟前,嗅了嗅,神色有些厭惡。
“快點吃吧,現在這種情況,能尋到人就不錯了”趙古蘭耐心的勸慰道。
“你們是誰,不要吃我,不要,姑奶奶啊”張生正在叫喊,被不厭其煩的玉麟一口咬進了脖頸中,瞬間沒了聲息。
咯吱咯吱的聲音響在漆黑的矮叢林中,趙古蘭看著他那野獸般的吃相,也忍不住腹內有些饑餓,恰巧此時張生的三魂七魄從屍體中鑽了出來,正要被走,被趙古蘭伸手抓住,便吸進了口中。
這還是她第一次吸食人的魂魄,頓時覺得精神百倍,五髒六腑內都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力量,甚至長途跋涉的疲勞感也跟著一掃而空。
玉麟吸幹了血,又吃飽了肉,方才將一堆殘骨和皮肉尋了個地方埋了起來,便同趙古蘭繼續上路。
兩人晝赴夜行,不多久,便來到了一處葬坑,這還是百十年前發生大戰時,鹿騫曾經殺死幾十萬大軍後填埋的地方,陰氣極重。
葬坑早已被填平,上方砌了座高臺,高臺之上立著一個巨大的石相,正是鹿騫生前的模樣。
這石像看起來像是新建不久,四周擺滿了上供的果實酒肉,趙谷蘭一路上都未見過如此豐盛的宴席,便二話不說,飄上高臺,拎起酒肉便不顧形象的狼吞虎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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