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藝菲抱著小嬰孩和長白普天二人一路前行,逐流地就像是一望無際的黑色沙漠般,前後左右望不到盡頭,只有一些若隱若現的廢棄了許久的魔窟仿若一隻只巨大的蝙蝠般,屹立在暗色之中。
魔界並不陰暗,相反,這裡幾乎百日黑夜都是處於一種奇怪的光亮之中,漆黑一片的蒼穹不見星辰,太陽和月亮,卻能清晰的看見百米之外的任何景物。
小嬰孩老老實實的窩在祝藝菲的懷中,兩只小手半握成拳狀,輪換著唆。
祝藝菲小心的擦了擦她唇角的口水,有些好奇的問道“這孩子不吃奶會不會餓死?”
長白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轉身瞧著那笑得正歡的小嬰孩,半個屁股都露在了外邊,忍不住無奈道:“你見過哪個魔胎是要吃奶的”
“那它吃什麼?”
“不曉得,應該是喝血吧”長白皺眉道。
祝藝菲一愣,將自己的手指咬破,放入那嬰孩的口中,卻見她一將頭一扭,藕臂用力的推著她的手腕,咿咿呀呀的說著令人聽不懂的幼語,小小的眉頭蹙起,似乎極為嫌棄的模樣。
“哦,看來她不喝血”
“你那血是妖血,又是經過洗煉度化的,對尋常的魔來說是剋制的毒藥,她若是喝了才怪”長白道。
“那怎麼辦?難不成就這麼餓著?”
“你哪點看出她餓來了,放心吧,三年五載不吃東西都餓不死”長白笑道。
小嬰孩似乎聽懂了這番話般,一雙小手拍在一處,發出啪的一聲,而後一隻小腿對著長白的腰際就蹬了一腳。
長白被大力的一踹,實實的一個前撲,險些摔了個狗啃泥。
祝藝菲和普天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就連懷中的小嬰孩也發出咯咯咯咯的笑聲,收回的小腳丫蜷起,看起來極為嬌憨可愛。
“你個小丫頭片子”長白穩住身形,轉過頭對其怒目而視。
“你跟個孩子較什麼勁”祝藝菲瞧著他橫眉立目的兇狠模樣,急忙用手護住懷中的嬰孩。
“算了,小丫頭片子,等你長大的”長白無奈的指著那正瞧著他不懷好意壞笑著的小孩,唆著手指的模樣看起來萬分無辜。
三人繼續行了一段,前方的路依舊是一望無際,令人有種其實寸步未行的錯覺。
“到底哪裡才是安全的地方?”祝藝菲跟在長白的身後,走的腿痠腰軟,再加上先前所受的內傷,有些受不住。
長白頓下腳步,眉頭緊皺了片刻有舒展開道:“不對啊,怎麼會走不出去這裡”
“師兄,你的法眼會不會被魔瘴迷惑住了”普天問道。
長白一聽此言,又蹙起了濃眉,閉上眼仰頭望天,而後額間乍現一道金色光束,耀耀淩空而照,四下掃動一翻,許久方才收攏。
“這附近百裡之內只剩下一處石窟,我們先去那裡躲避幾日吧”長白伸手指著右側道。
祝藝菲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除了黑茫茫一片幾乎什麼也望不到,不過既然長白是引路人,那便要全然信任於他。
三人轉了個方向繼續前行,可剛走了幾步,懷中的女嬰卻突然大哭起來,這一生啼哭震天,前方突起漫天墨色雲霧,與此同時,一道紅光破開層層迷障,落地化成一個極為俊美的男子模樣。
眉如劍,鬢若裁,著一身對襟廣袖束腰的長袍,赤著腳架一團血雲,墨黑的長發隨意披散著,一雙媚眼橫秋波,七分邪妄暗藏;梁若削骨鼻如膽,唇薄如紙若胭檀,額間一點殷虹的‘卍’字元,更增添無與倫比的霸氣與威嚴,正是那個在兇煞元神界遇見的東皇霸天。
懷中的女嬰開始不安起來,短小的四肢不斷的踢蹬拍打著,她的力氣巨大無比,險些令祝藝菲都控制不住。
“東皇霸天?”祝藝菲一聲驚呼脫口而出,令長白和普天二人跟著一愣。
“想不到你還記得我”東皇霸天微微一笑,在三人周身上下微微一掃,最後定格在那女嬰的身上。
“七辰魔嬰,可讓我真是好找啊”東皇霸天唇角綻放出一抹似乎異常得意的笑容。
“東皇霸天,好久不見啊”長白周身散發出極為冰冷的氣息,似乎遇見了宿敵一般。
“是好久不見了,想當初你們的師父還是我的坐騎,如今,兩個後生都轉世成人了,歲月不饒人啊”東皇霸天悠長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侮辱性的感概。
“你殺我們的師父麓角雙頭蛟,正是尋你不得,如今你自己送上門來,恰好做個了結”普天冷聲言罷,足下微動,瞬間飛沖而上,雙掌接連揮出數道白色法光,對著東皇霸天連番攻擊而去。
“師妹”長白一聲驚呼未盡,只見一道黑仿若藤鞭幻影般從動也未動的東皇霸天身後飛出,狠狠抽打在普天的腰身之上,頓時一聲慘叫撥出,普天的身體迅速飛離。
長白一見,立即飛身竄去,長臂攬住其腰際,落地退後數百步方止。
“不自量力”東皇霸天一聲冷哼,正欲再行出手,祝藝菲立即道:“還請手下留情”
“哦?”東皇霸天收回魔相,疑惑的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