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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頭,看見是慕沛安,臉色一轉。 (9)

晚,或許她的命運沒有這麼曲折。

緊緊地抱著胳膊,她不由自主地身子都在抖,盡管旁邊還有一個男人,可是那種壓抑不住的痛還是一點一滴地蔓延到了全身。

“怎麼了?”慕沛安奇怪地問。

“怕。”權悠雪小聲地說。

慕沛安沒繼續追問,只是把那條薄毯給她披上。

“是權少棋當初救了你?”他緩緩地問,他記得當初讓私家偵探調查過,而拍到的照片上那個男人的背影就和他十分相似。

權悠雪側頭瞄了慕沛安一眼,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要不是他,或許我早已經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慕沛安一怔。

權悠雪苦笑了一下,悠悠地說:“一個女孩子忽然面貌被毀,你能理解那種煎熬嗎?我永遠也不會忘記自己纏滿了紗布的那張臉,還有小孩子見到我就嚇得哇哇大哭的情景,當初,有那麼一瞬,我想到了死”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對死亡的勇氣,慕沛安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他這才知道當初他們在到處找她的時候,這個女孩子差一點就進了鬼門關。

生與死的距離,有時候僅僅只有一步之遙,權悠雪的聲音哽咽,她是活了過來,可是那些一次次手術的痛苦真的如影隨形地跗骨在身。

她不記得她的右臉紗布被尖尖的鑷子慢慢撕開了多少次,也不記得自己背上的皮是如何被取下一塊塊被移植到了臉上。

容貌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她好不容易才接受了這樣殘酷的現實,可是那道永不能消除的疤痕,一遍遍地提醒著她。

怪不得生前爸爸曾經告訴過她一句話:死容易,活更難。她現在才體會到,她可以在公司裡和自己的員工嚴肅或者說笑,也可以和眼前的這個男人偶爾鬥嘴,可是獨自一個人的時候,她就會害怕,害怕到要躲進被窩裡,很久很久都不敢出來哪怕透一口氣。

可是再難,她還得繼續活著。

能再活一次,她就要弄清楚爸爸到底是如何被害,而叔叔又是被誰誣陷的,雖然到現在頭緒還沒有摸到,不過她能夠感覺到,一股暗流隱隱地在慕氏集團裡流動。

她感謝權少棋給了她新的生命,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權悠雪。

“權少棋,可能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你還是離他遠點好!”慕沛安悠悠地來了一句。

權悠雪看了眼慕沛安,忽然一愣,這樣的話,權少棋也曾這樣警告過自己,而且真的是一模一樣,果然真是親兄弟,連臺詞都是如出一轍。

“他,沒有你想的這麼複雜。”

“是嗎?”慕沛安瞳孔一縮,冷冷地哼了一聲:“不複雜?那他怎麼會回寧江?而且輕而易舉就讓慕氏的董事長把股份挪到了自己的名下!”

權悠雪挑眉,立刻反駁說:“他不是這樣的人,要是為了名利,權少棋的繼父幾次三番讓他繼承他的紅酒生意他都沒有應聲,至於慕氏股份,要不是別人執意給,他也不會要!”

呵呵,是麼?

慕沛安眸子滑過一絲寒意,冷冷地一笑:“這麼說,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不是這意思,只是覺得,覺得你們兩個是親兄弟,沒必要弄得跟仇人一樣。”權悠雪把毯子往上拉了拉,只覺得身旁的男人語氣一變,一股冷意嗖嗖地傳了過來。

慕沛安不再說話,這個話題讓他忽然特別不舒服。

就算是親兄弟,他也不會承認,那個女人的孩子就是他爸爸在外造的孽而已。

因為那個女人和孩子,自己的家不像家,母親偷偷流淚,要不是他這次出現,她母親知道這個訊息,怎麼會再次住院?

權少棋,既然你姓權,那麼就跟我們慕家不再有任何關系。

“其實,他也很可憐,沒有爸爸的孩子又是私生子,從小就被人嘲笑,你知道嗎?小時候就是因為沒有戶口,他上不了幼兒園,偷偷躲在外面旁聽被發現了,被別的小孩子打的鼻青臉腫,她媽媽同時兼職了好幾份工”

“夠了!”慕沛安猛然拔高音量打斷權悠雪,她這是在做什麼?是為權少棋那個男人講好話,還是博同情?

那麼他呢?誰又明白這二十幾年來,他是怎麼過來的?

他是不缺錢,可是從小就沒有感受到過父親的溫暖,陪伴著他度過童年的只有母親的嚴厲和母親暗地裡的垂淚。

他背過身去,緊緊地著拳,只覺得火氣直冒。

男人沉默的可怕,權悠雪再也不敢多嘴,看來這兩個兄弟的心結都是如此之重,哎呀,她就才多說了兩句,他就這麼兇,還是乖乖地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