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風鈴的響起昭示著新客人的到來,店裡為數不多的幾人都聞聲望來。
沈然一眼就看見了坐在窗邊的蔣方深。今天的蔣方深是前所未有的模樣,穿著正裝,臉上帶著穩重的微笑,差點顛覆了前段時間幾次事件造成的沈然對他的印象。
蔣方深站起身來,半彎著腰替沈然拉開了凳子,再貼心地為她調整好座位。
“謝謝。”
“沒有關系,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
事實證明,偽裝得了一時,偽裝不了一世。
蔣方深才剛開口,他那標誌性的歡脫語氣就暴露了一切。
沈然是瞞著夏錫出來的,她說自己要出來買幾件東西順便走走散散心,臨出發時夏錫的眼神總讓她覺得他已經看透一切,她不想多做逗留,想要盡快把話說清楚。
蔣方深沒有說話,沈然也沒有那個耐心陪他耗。
沈然先開口了:“是這樣的,我今天出來見你是......”
“噓,我知道,你先別說好嗎?”
蔣方深的眼神裡帶著哀求。
“起碼讓我先說完好嗎,我今天約你出來,只是想告訴你,夏錫他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
沈然皺起眉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哪怕經歷了好幾次的事故,沈然心裡一直都記得蔣方深的少年模樣,因此後面他的所作所為她都在心裡為他解釋,都當做他還是沒有長大的孩子心性,但是如今他說出這樣挑撥離間的話,讓她的心情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蔣方深露出一抹苦笑,他的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受傷和委屈:“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嗎?哪怕我就只是說了他一句壞話。”
沈然沉默。
有時候,在乎的人甚至不發一言,就能讓你遍體鱗傷。
蔣方深微微抬起頭遏制自己眼眶的酸意,他強忍著不讓自己露出脆弱的模樣,起碼這一次不要。
蔣方深將一個檔案袋推到沈然的面前。
“你先看看這個,我當然不會空口白牙的就汙衊他,我希望你能好好看看,然後再給我答複,好嗎?”
下意識的,沈然就避開了蔣方深的眼神。
蔣方深眼裡的光亮慢慢暗淡下來,他一言不發。
沈然看到那個檔案袋的時候,心裡陡然生出了一種預感,她慢慢撕開了上面的封口,然後將裡面的東西一點一點倒了出來。
裡面的東西其實並不多,只是薄薄的幾張紙還有一些照片。
沈然拿起第一張,就是一張夏錫坐在車裡的照片,他看著的方向是一家咖啡廳,裡面隱約照到的另兩個人影,沈然可以認出來,是她和紅姐。
之後還有好幾張這樣的,都顯示了在她出門的時候,夏錫一直在默默地跟著她,但是他從來沒有提過。看著照片,日子近的沈然甚至可以說出時間地點。
還有那些紙,是一些紙質的分析報告和影印件。
沈然拿起的最後一張,就是擷取的夏錫受傷的那一次,專家透過回放所分析的現場事故還原。
【經行為判定該男子有躲閃意外能力,疑受傷系主動為之。】
那些回憶走馬觀燈一樣在沈然腦海中閃過,許多當時忽略的小細節也被重新回想起來,那些當時想不通的事情似乎現在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沈然的手在無意識地顫抖,蔣方深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溫聲問:“你還好嗎?”
手上傳來的熱源讓沈然慢慢恢複了冷靜,她看著蔣方深,一點一點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她將這些東西全都裝回這個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