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時,百裡靈兒突然問鐘芳華想不想進第一學府讀書。
“不想!”鐘芳華拒絕的很幹脆。
百裡靈兒側躺著,手掌慢慢的撫摸著她柔順的黑發:“能告訴娘親為什麼嗎?”
鐘芳華睜著黑漆漆的眼睛,呡著唇瓣不出聲。
百裡靈兒習慣了她的沉默,在她耳邊輕聲道:“夏洛國每年的狀元郎,榜眼、探花、進士、舉人、秀才,絕大部分出自第一學府。”
“而如今這陽城中,名揚陽城的才女沈徽鸞也是第一學府的學生。”
“人人都知道,進去了第一學府,如同一隻腳踏進了金鑾殿,裡面的皇孫貴族將會成為他們以後最強大的人脈。”
鐘芳華和鐘卿靜靜的聽著,母親的聲音溫和而幹淨,猶如一汪泉水,潺潺流淌。
黑暗中,百裡靈兒又問:“現在,華兒還是不想進第一學府嗎?”
才女?
鐘芳華搖了搖頭:“這不是我要的。”
她是說不是我要的,而非回答,我不行。
百裡靈兒想到她這幾年的爛成績,不由笑了,明媚溫婉:“那華兒想要什麼?”
即使看不清容顏,可女人美麗的輪廓依舊清晰明朗,鐘芳華忍不住抬手,碰了碰她的臉頰,答:“保護好弟弟!”
百裡靈兒一怔,不知道是因為她的動作,還是這句話。
鐘卿小小的手,從背後抱住她的肩膀,軟糯糯的插嘴:“弟弟以後也會保護姐姐和娘親。”
百裡靈兒眨了眨迷霧的眼睛,將眼淚淡化,才輕輕的嘆了口氣:“睡吧,不去就不去,裡面也累的慌。”
鐘芳華沉默了,她知道百裡靈兒就是第一學府出來的,並且還是當年的風雲人物。
只是,她對裡面的印象並不好。
不,也許是有一段記憶屬於裡面,可那段往事,恰巧是她不願意提起的。
天矇矇亮時,鐘卿就被鐘芳華撈了起來,在院子裡蹲馬步,在晨曦來臨之際,天地最清明時,她就讓鐘卿坐在樹下打坐,練習心法。
雞鳴十分,麗嬤嬤就起來了,鐘卿早上的練功時間也就完成了。
麗嬤嬤一直擔心鐘芳華把鐘卿折騰壞了,奈何百裡靈兒卻是不管不問,沒少把她急的血壓直沖。
其實,鐘芳華摸過鐘卿的骨骼,是練武的好苗子,才會這麼訓練他。
武功這種東西,絕大部分是天生的,骨骼清奇之人,不但磨不壞,傷口癒合得快,而且對於心法悟性極高。
鐘芳華吃了早餐,揹著書包就去書院了。
這樣平靜溫暖的日子持續到年關前。
第一學府招生是大事件,陽城幾十所書院,一共幾千人參加,考試的地點還是第一學府的課堂,這可把學生忙壞了。
先生再三叮嚀,一定要努力備考,若是被錄取了,也是本書院的一種殊榮。
相比較其他人的興奮和緊張,鐘芳華依舊是不緊不慢,課堂一問三不知,不不,她是惜字如金到寧願被罰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