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鐘後,天徹底黑了!
百裡長安從坐墊上站起來,笑的如沐春風:“舅父,承讓了,過幾天我再找你。”
說著,他竟是準備離開。
蘇伯仲看著棋盤上,輸得片甲不留的黑子,捶胸頓足,“換一個條件,那個條件不行……”
他的語氣頓住,抬頭朝百裡長安看去:“你跟我學了三年的棋局?”
百裡長安心情不錯,愉悅翹起唇瓣,脫口而出:“嗯,三年八個月。”
記得可真清楚,蘇伯仲冷笑。
見他的神情不動,百裡長安也不敢這麼走掉。
他坐回位置上,提起一旁爐火溫著的茶壺,倒了一杯茶,雙目捧到蘇伯仲面前:“舅父請喝茶。”
偏偏蘇伯仲就是吃這套,抬手接過,喝了一口,輕撥出一口氣。
喉嚨清爽了一些,蘇伯仲才覺得輸得那股挫敗感消散了不少。
“一個月前,特意找我比棋,籌謀了三年吧。”他冷不丁的出聲。
贏一場棋局,算計一個條件,卻是籌謀三年。
這心性,驚心!
百裡長安怔了一下,才出聲:“瞞不住舅父!”
“為了讓一個女孩進入學府,你你你……”見他真的承認了,育人半生的蘇伯仲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而且,貫通上次開的條件,照百裡長安這次的條件來看,這個女孩還是一個文采平庸之輩。
不然也不用找他要第二個條件。
他這小外甥,從小就是個折騰的,現在還知道用這種方法,來追女孩子……咳咳……
蘇伯仲想想,老臉紅了!
百裡長安倒是沒有狡辯,等他消氣,又捧了一杯茶:“舅父請喝茶。”
蘇伯仲是真的頭疼,伸手接過放到一邊,他想了想,竟然事情不可避免,只能面對現實,現實是這個女孩文采一般,那也沒有關系,還有人品等等……
蘇伯仲深思熟慮想了一通,深沉的嘆了口氣,他才端著臉出聲:“這是那家的閨女,芳名姓甚名誰?”他也好託人去打探。
百裡長安沒有出聲。
蘇伯仲幹瞪眼:“不會……不會是平民百姓人家吧?”
並非蘇伯仲歧視,而是百裡長安的身份,由不得馬虎。
百裡長安抬眸,語氣只有在面對蘇伯仲才有的端正:“長安確實是為了一個女孩,卻不是舅父想的那樣,她是鐘家嫡女,鐘芳華!”
鐘家嫡女?陽城有很有姓鐘的人家。
蘇伯仲不管俗世很久了,一時半會真沒想起這號人物。
“大皇兄的女兒,百裡靈兒。嫁入鐘侯家,生的長女。”百裡長安清楚的解釋道。
百裡靈兒!
聽到這個名字,蘇伯仲似有一些恍惚,好半天沒有出聲。
百裡長安也沒有打擾他的出神,端起茶壺,倒了一杯,自己喝了起來。
良久,蘇伯仲才沉著聲音問:“你為何硬要她進學府讀書?”
甚至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既然算計了三年八個月!
百裡長安的執著,連蘇伯仲想想都頭疼。
從小到大,不用任何人操心,卻也讓人操得最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