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兒早就懵了,此時他羞愧的無地自容,知道鐘芳華是鐘卿的姐姐,趕緊出聲道歉:“鐘姐姐,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這槍好好的,槍頭突然甩了出去……”
一句話下來,他更覺得自己不是君子所為,重傷了人家弟弟,還狡辯。
“噗通!”紀念兒跪下,雙手捧上木槍,舉過頭頂,真誠義氣的開口:“請鐘姐姐在唸兒胸口紮上一槍,父王母妃不得幹涉,念兒自願!”
只是一個十歲的男孩,卻是恩怨分明,敢作敢為!
眾人齊齊朝燕北王和燕北王妃看去,卻見他們神情閃爍,卻並沒有出口阻攔。
鐘芳華站的筆直,細白的手從袖口伸出――
眾人瞳孔一縮,不會吧……
皇帝眯了眯眼,眼底蓄著冷血的光,唇角是盡在掌握的雄心。
皇後火氣也消了不少,事情還是按著預料中發展。
從一開始,紀千赫的兒子和百裡靈兒的兒子對決,這就是一場抉擇。
聽天由命的抉擇,兵器有問題,無論傷了那個,紀千赫和百裡靈兒兩個大人,都會失去理智,反目成仇。
紀念翎再也淡定不住了,她站出來就要上前,卻是被紀千赫一個淡淡的回眸,扼住了腳步。
鐘芳華雙手拿過紀念兒手中的長槍,紀念兒認命的閉上眼睛,毫無退縮之意。
然而,紀念兒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疼痛。
睜開眼時,看見眼前和他一樣差不多年紀的女孩,拿著那把長槍,手搭上銳利的槍頭,素白纖細的手指一摁,槍頭脫落,捧在掌心處。
紀念兒怔住了,所以,不是意外……
皇帝眼睛又是一眯,冷光迸出,危險的氣息從鐘芳華身上一晃而過,快的讓人無從發覺。
紀千赫呵笑一聲,無聲的譏諷從唇角溢位,涼笑殘留久久不散。
眾人瞳孔一縮,震驚住了,想去觸碰其他人的神情變化,卻是在半道及時收住了,像是什麼忌諱一般,裝死的垂下眼皮。
百裡長安望著陽光下瑩白的手掌,上面冷硬的槍頭,想到剛剛紮在鐘卿胸口的槍頭,腳底湧出一股涼氣。
不會的,不會的……
“蘇大儒到!”一聲恭呼,回響在廣場上。
蘇伯仲一襲雅色長袍,步履優雅,身後跟著一個少年,正是國公府的世子朱山。
皇後身型一震,急忙朝皇帝看去,見他眯著眼,陰沉的臉上不能窺探任何資訊
,也只好恨鐵不成鋼的閉了閉眼。
百裡長安眼睛一喜,率先出聲:“舅父!”
蘇伯仲嗯了一聲。
“蘇大儒!”文武朝臣,齊齊插手,尊稱。
蘇伯仲回了一禮,匆匆快步走到皇帝面前,一攏袍子:“蘇伯仲拜見皇上,拜見皇後娘娘!”
皇後沒有出聲,斜眼看向皇帝,心中一陣忐忑。
果然……
皇帝並沒有讓蘇伯仲起身,而是直接問他:“舅父大人,朕並未宣詔,不知道你所謂何事進宮。”
皇帝這明顯是發難,蘇伯仲並非朝臣,可卻是當朝大儒,有入金鑾殿,控訴皇帝罪行的權利,和為天下百姓發聲的已任。
“聽聞燕北王歸朝,當是一賀。”蘇伯仲笑容謙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