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彩雀見她生氣,閉著嘴巴不敢回答,只一臉不服。
百裡靈兒又問:“若是上去爭,我們拿什麼去和人家爭?”
彩雲彩雀瞪著眼睛。
百裡靈兒彎唇,溫婉一笑,卻是皮笑肉不笑:“以往我們抬頭挺胸,一句東宮,人人忌憚!現在呢?”
現在呢?
現在東宮倒了,還拿什麼耀武揚威?
這句話是彩雲和彩雀,最近一個月在府中,聽得最多的酸話。
那些平時看著和氣恭維的婆子,露出了偽善的真面目,看見她們別說問好,走的遠遠還吐一口口水。
不就是笑話她們以往多風光,此刻就有多狼狽。
“郡主,奴婢們知道了。”彩雲怯弱的咬唇。
彩雀跟著附和出聲!
百裡靈兒搖了搖頭,霜華玉容,前所未有的犀利:“不,你們還不清楚,你們還是覺得不公,還是覺得本郡主應該高貴不凡,人人恭敬恭維。”
說到底,還是認不清現實!
彩雀呡著嘴巴,倔強的抬頭:“是,東宮是倒了,可皇家沒有倒,郡主可是當今聖上的親生孫女,郡主嫁與候府是聖上賜婚,一個小小候府,還能反了天不成?”
這次不等百裡靈兒出聲,倒是麗嬤嬤先呵呵冷笑。
“彩雀,你也是結了婚的人,你當也知道,郡主嫁與候府,是結親而非結仇。”
彩雀反駁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什麼意思?如今東宮倒了,聖上仁慈,郡主一個外嫁女不受牽連,你還讓郡主拿著聖上的名號,拿雞毛當令箭,在這候府作威作福嗎?”麗嬤嬤怒喝道。
彩雀頓時啞口無言,事情似乎是這樣,可……
麗嬤嬤的聲音還在繼續,雷厲風行卷席而過:“郡主不但不能硬氣,不能張揚,往後連你們這些大丫鬟,都得給老婆子夾緊尾巴做人,那一日被人抓住了鞭子,吃的可是死罪。”
彩雲彩雀一瞬臉色煞白,沒有想到這其中還有這層幹系。
見她們後怕的模樣,百裡靈兒知道這些話,她們已經聽了進去,邃而開口:“侯爺是這個府裡的一家之主,他想如何,便如何,只要他不要我們女子三人的命,本郡主毫無怨言。”
彩雲彩雀臉上的神情複雜,卻還是磕頭道:“奴婢知道錯了。”
床上躺著的鐘芳華,看著眼前的一幕,眼神呆呆痴痴沒有聲響。
要是以往的鐘芳華醒來,早就鬧翻天了。
麗嬤嬤不經意轉頭看見她這個模樣,不由嘆了口氣:“四小姐這次嚇得不輕呢。”
百裡靈兒聞聲,眼睛朝床上看來,擔憂出聲:“從早上醒來就這個樣子了,大夫看不出什麼問題。”
麗嬤嬤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大夫說嚇到了,應該不礙事。”
剩下的對話交流,鐘芳華聽的模糊不清了,因為她又睡著了。
真正的鐘芳華,昨晚已經死了。
現在活著的鐘芳華,裡面的靈魂已經換了主人,她是南書兒了。
南書兒感覺好久沒睡得這麼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