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顏元悠閒地泡茶和竇氏說著家常，很是愜意。李初與羅昭姐弟同來，顏元讓他們坐下。

“咳咳！”顏元輕咳，李初擔心地道：“母皇的身子？”

顏元擺手道：“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你的事情辦得如何？”

李初點點頭道：“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竇氏給他們各拿了杯茶，“難得你們母皇有這閒情泡杯，都嚐嚐她的手藝。”

李初與羅昭都道謝，顏元又問起道：“怎麼沒帶兩個孩子進宮。”

李初的兒子李旭陽，羅昭的女兒羅安平。不知不覺顏元都當人祖母了。低頭一笑，“娘，這日子過得是真快，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們都長大了，也為人父母了。孃的頭髮也白了。”

哪怕竇氏的容顏不改，那零星的白髮，依然昭示著歲月的流逝，竇氏老了，她也一樣。

竇氏掃了顏元一眼，“你莫不是給我吃了什麼靈丹妙藥，這麼多年，我倒是越發年輕了？弄得我都不好見人。”

同齡的人都慢慢老去，面板松馳了，皺紋多了，只有她的臉，光滑如常。因此見外人時，她還得費盡心思讓自己看起來老些。

顏元這麼多年也不見老，母女倆站一起說是姐妹都有人信。而一些老年人的病，竇氏也是沒有的，早前顏元就教了她一套功夫，每日練著，她至今亦是身體健朗，無病無災。

“若不是靈丹妙藥，如何能叫娘青春不變呢。娘是不知道有多少羨慕您。”顏元半認真半玩笑的語氣說著實話，引得竇氏怪嗔她一眼，“總是搞怪！”

顏元歡快地笑了，笑著笑著卻咳了起來，竇氏頗是憂心，“你這咳了一段日子了，還是讓孫先生給你瞧瞧吧！”

“沒什麼用，孫老先生治得了病，救不了命。既然沒有外人，有些話，我就問個清楚了。初兒當真要將那宋呈之用作一輩子的傀儡？”李初聽到顏元這一問，雖然不覺得自己做的事能瞞過顏元，還是頓了頓才道：“那不是挺好的嗎？”

“你確定現在宋呈之願意，將來也會願意？”顏元是一個執著的人，雖然她沒有按照自己的標準來要求李初跟羅昭，可有些骨子裡的東西，他們還是相似的。

尤其是感情，還有枕邊的人。

李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願意又能如何？”

這話是說到點子上了，在場的人都聽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李初現在是太女，將來有一天更是皇帝，原本為帝者，佳麗三千，顏元以女子之身為帝，這些年沒少人明示暗示的表明要給顏元送人，只是顏元從來不為所動。因顏元有過羅成，又後繼有人，她自己不想，這事就沒有糾結了。

可李初就不一樣了，從她出生的一刻起，她和羅昭的婚事都是倍受朝臣矚目的，尤其在她被封為太女之後，這種關注更達到了頂峰。

作為一個自小被顏元教導胸襟，氣度，遠見長大的孩子，羅昭一心只在戰場，李初卻是以顏元為目標，但是，顏元曾經說過，如果她不合格，她是不會讓她繼承她的位子的。

珠玉在前，顏元雖然開啟了女子可為帝的局面，李初如果沒有足夠的能力，結局也是顯而預見的。

是以不管朝臣如何催促，顏元扛住了沒定兩個孩子的姓氏，更沒有依朝臣所請立太子。

“母皇曾經教過我，凡事有利有弊，自來世事難兩全，只看能不能達到我們要的目的。”李初拿了顏元曾經的教導來說服顏元。

“況且，同姓不婚，我還能有比現在更好的辦法嗎？”拿了一個擋箭牌，一下子就可解決完了所有的問題，有什麼不好的。

“宋呈之是個聰明人，我也總會讓他知道，我是什麼人，聽我的話，我會給他一世尊榮，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不聽我的話，那我就讓他去死。”比起顏元的和氣，李初更加在的直暴。

竇氏捂臉，“好好的姑娘家，愣是讓你教成了這樣。”

顏元抬了眼道：“她想當皇帝，不這樣是準備叫人騎她頭上？”

“凡事你心裡有數就好。將來的路是你在走，我幫不上了你。”也不知是李泰先看上了她，還是她看上了李泰，總之，眼下李初所生的之子是與李泰所出。

當然，他們之間的協議顏元也清楚著，李初為了堵住天下人的嘴要娶一妃，可有名無實，而李泰這輩子只能有李初一人，但叫李初知道李泰違背了他們之間的協議，恩斷義絕。

是以李泰至今未娶。李世民想來也知道了他們兩個關係，同姓不婚那可是世人皆知的，李初必須要姓李才能繼任皇位，李泰，李世民怎麼可能會想讓兒子改姓呢。

等李世民知道李初生下李泰之子，那心中的不憤也煙消雲散了。

這麼多年，他被顏元壓制得死死的，顏元的用人之道，心胸之寬廣，他都心服口服，可再服，那唾手可得的皇位被顏元拿在手裡了，意不平總是有的。

顏元知道他意不平，但這些年來國之大事，從來都對他任之以重，李世民在百姓及朝廷的聲望僅次於顏元，不是沒有人擔心李世民會邁出那一步，就連李世民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會不會邁出那一步，偏偏顏元愣是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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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給了李世民最大的權利，李世民做的事她從不過問，有時候李世民都在想，她怎麼就那麼放心呢，但終究十幾年過去了，顏元的帝位越穩，他似乎也習慣了居於顏元之下。

但聽說李初生的孩兒是他的孫兒時，李世民是難掩心中的澎湃的，那就是說，在李初之後，將會是他的孫兒繼任為帝！

“有二舅舅相助，自是如虎添翼，母皇說呢？”李初絲毫不掩飾自己這點心思。

竇氏在旁邊插了一句嘴道：“我也覺得泰兒跟初兒挺般配的。表兄妹，親上加親那是再好不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