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休息會吧。”阿萊道。
在大陸的另一處地域。山中,濃密的樹林下,灑下縷縷陽光。
一個赤膊的強壯青年,正在山林中砍柴,一隻手拎著斧子,用另一隻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他眯著眼,透過枝丫看像碧藍的天空,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今天交給村東頭的柴很快就能砍完了,他想。
忽然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青年背起腳邊一捆幹柴,正欲下山,抬頭卻發現了一個帶著鬥笠的老翁。他沒有多少意外,在這山中也是經常能偶遇到別人的,他朝老翁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便要繼續下山。
“你似乎已經完全融入這裡的生活了。”
青年面露不解,“我從小在這裡長大。”
“你這易容之術還真是不錯,讓我費了不少勁。”
兩人靜靜地站著,青年放下了背上的幹柴,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果然還是被你找到了。”
老翁走了幾步,仰起鬥笠,有一縷陽光正好落在他那布滿皺紋的臉上。
如果紫寧在這,一定會認出來這個老翁就是那個渡他們過河的人!
“她在哪?”
“你永遠都找不到她。”
老翁搖了搖頭,“既然我能找到你,就能找到她。”
他朝青年一指,一股鮮血從青年的胸口流出,然後化作微不可查的血線延伸至虛空中,老翁眼前閃過無數畫面,終於他鎖定了一個方向,他的目光看去,一個朦朧的身影漸漸清晰起來,忽然,一股奇異的氣息升騰,一片藍色的迷霧彌漫在老翁將要看到的畫面上,阻斷了他的探查——他最後也沒有確定他要找的那個人的位置。
老翁面色有些詫異,低聲道:“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有這般手段。”
青年似乎也放心下來,道:“你們這是逆天行事,不會有好下場的。”
“逆天?”老翁語氣中滿是不屑,“你也稱它為天?不過是個囚牢罷了。”
“總之,你不會從我這得到任何訊息!”
老翁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似乎在替青年惋惜,“本來可以免你一死的。”他頓了頓又道,“如論如何,你總還是一個好父親。”
“沒想到你這種人居然也能說出這樣的話。”
老人一笑:“有機會的話,我也想當一個好父親呢。”
青年不再言語。
“確定不說?”
青年搖了搖頭,握緊了手中的斧頭。
整座山都震動起來,巨大的力量讓方圓數內的所有生命都震顫不已。但是老者似乎毫無知覺。他只是輕輕的揮了揮手,青年便如遭重擊,恍惚間青年似乎看到老者的嘴唇動了動,然後便再也沒有知覺了。
青年的原本壯碩的身體彷彿成了一灘軟泥,老翁的手放在他的天靈上,隨意的提拎著,似乎經歷了令死人也會痛苦的酷刑,青年的開始面孔扭曲,七竅流血。
不久之後老翁罷手而去,林間只留下一具屍體,無人知曉,無人掩埋。那屍體的容貌已經發生某種變化,此刻的面容眉眼間與楊芸頗為相似。
樹林間微風簌簌,似是陣陣悲歌……
一股巨大的悲傷襲擊到楊芸,她心裡慌起來,難道是父親?不,不會,父親的易容之術大陸上根本就沒人能識破,沒人比他更安全了。
她想了一會也沒有結論,心緒慢慢平複下來,面色也漸漸恢複,問道:“你準備去哪?”
阿萊沉吟片刻道:“去找一個人。”
“你還想繼續參與劍蘭國也天元的戰爭?”
“當然。”阿萊堅定地道,“道一學院決不能滅亡。”
楊芸甩了甩了頭發,她天然中性的颯爽之氣,和這男兒身的裝扮倒是極為相宜,“好歹你也救過我幾次,我也就勉為其難地幫你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