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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 世間

那充滿死氣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

緊接著,眾人眼睛一花,已經從通天橋消失了,瞬間出現在“頭形”海島的頭頂處了。

這裡起伏不平的石柱,像是根根站立的粗發。期間夾雜著很多瑣碎建築殘骸,其上還有很多奇怪的文字……但無人關注太多,他們剛從被悄無聲息轉移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就看到在前面不遠處,最高的一根石柱上,有一道黑色的人影。

“歡迎來到,死亡國度。”

那是一個行將就木的枯瘦老人,他站在高處,低著頭,竟是個盲人——右眼呈灰白之色,左眼眼皮凹陷,似沒有眼球——只有一條左臂。他全身散發著死氣,看不見,但仍給人注視之感:他的眼睛在空洞洞地掃視眾人,聲音說不出的蒼老,似乎是從無窮歲月之前傳來,“多久了……一千年沒有來過這麼多人了……”

突然間暴雨停止了,周圍的海面也不再湧動,一切都平靜下來。夜色變得特別起來,一輪巨大的月亮升起,猩紅色,就那麼掛在孤島之上,懸在所有人的頭頂。

血色月光映照著整個海島,所有人都恍惚起來,突然地面出現了幾道黑影,不停地旋轉,那是一隻只盤旋在高空的黑色大鳥在血月之上轉動,使得投下的黑色暗影在地上隨之轉動。

但那黑影又不是普通的影子,它們像是某種痕跡,是切切實實遊走在地面,也遊走在每個人眼中,旋轉、旋轉、再旋轉——所有人都昏昏欲睡了。

當下只有魔帝,咒尊和女帝還清醒著。魔帝面無表情,女帝一直緊緊的盯著盲老人,咒尊則是一臉苦悲,不是為了眾人,更像是了為了自己,為了一個自己無法實現的心事!

他身體抽動起來,難言的痛苦在折磨他的心。他幹枯的雙手猛然握緊,重重地開口:“魅——解!”

玄奧的波動滑過空間,像一陣春風吹過湖面,餘波蕩漾在迷失的人心頭,眾人才紛紛驚醒!

在大家眩暈的時刻,他們已經被分成了兩部分:地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法陣,法陣同樣分成兩部分,如一個太極形狀,兩個陣眼如倒扣的透明巨碗,分別囚禁著紫寧、崖祖眾人,和女帝、幽門一方的所有帝境。

“傻徒弟,你叫醒他們做什麼呢?讓他們眼睜睜看著自己死亡嗎……”盲老人道。

咒尊只是喃喃地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其他辦法?你還沒有認清現實啊。你只不過是我製作的,一個幫我去塵世蒐集材料的工具呀。”

盲老人左手一招,咒尊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飄起來。

“啊!——哈哈!果然是這樣,是這樣!我不甘心!”

咒尊痛苦的抽搐起來,身體竟然慢慢變形。他在最後一刻,毅然斬斷一隻手,將它扔向紫寧。

“紫寧!看在九舞的份上,去救救九兒,她母親。這世間或許只有你能做到……”咒尊無法抵擋盲老人的召喚,他的身體在不斷地扭曲、縮小!

紫寧接住那血淋淋的手臂,一聽到九舞二字,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咒尊沒有更多的解釋,沒有時間了,他在等紫寧的決定。

“好!”九舞的母親,他怎麼可能不答應!

咒尊聽到了回答,似乎放棄了最後的抵抗,發出一聲令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慘叫,而後便再沒有聲息,所有的血肉急劇收縮,最後居然變成了一隻血色的眼球。

這眼球飛向高處的盲老者,然後慢慢融入左眼眶。

幽門的上尊,這個讓整個大陸陷入深淵的咒尊,竟然是這個老人的一隻眼睛!所有人的世界觀都崩塌了。

“魔帝你還不來。”高處的老者,重新睜開雙眼,一隻仍是灰白之色,另一隻卻是血色。

魔帝冷哼一聲,雖然極不情願,但他是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動了起來,他道:“蝕,這件事了,你我再無幹系。”

他說著已躍上巉巖,與他稱作蝕的老者並肩而立。

“地母玄乳,輔以赤蓮之血,加上如此多帝境的生機與靈魂之力,再祭煉整個大陸的生靈!這次一定能成功!”蝕,這一隻殷紅的獨眼中透露著興奮,露出極度瘋狂的神情。

瘋子,這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魔帝在右邊伸出右手,蝕在左邊,伸出左手——協調地宛如一人在控制——兩手迅速結印!

“動手!”崖祖大喊一聲。

剎那間,所有帝境高手都爆發全部實力,甚至是幽門兩位殿主,穆羨夫還有洪雷也是,他們此刻知道,唯有逃出這裡,才有希望——那個蝕他們沒有任何能力對付。

只有紫寧還愣愣地沒有動,咒尊丟下的血臂,早已化成一股流動的咒文,融入到他的體內,這也是一種咒之烙印。它其中包含著一個真言咒,還有這所有一切的真相。

女帝卻是與眾人方向相反,她全身爆發出恐怖的力量,竟然沒有選擇退去,而是攻向蝕!

蝕一隻血目像燃燒的詭異的火焰,他緩緩張開了皺巴巴的嘴唇:祭!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