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龍川但笑不語,沖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去求易蓮安。
尉遲楠楓這才想起還有這根救命稻草,連忙轉頭,準備去和這不太熟識的師母討個見面禮。
“陛下省省吧。”歐陽伊夙一個眼神飄過去,嚇得尉遲楠楓不敢再亂瞄,“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不可能因為陛下喜歡她,便能揭過她所有過錯。”
“那萱兒來說說錯在何處吧。”歐陽伊夙拿起蕭雨萱為他倒的茶,小啜一口。
這種問法最是磨人,蕭雨萱情願歐陽伊夙直接罵她哪裡哪裡不對,再降下懲罰就好,何必折磨於她。
“陛下以身犯險時,雨萱沒有即使勸解制止,反而帶陛下入險境,至陛下性命於不顧。雨萱願受懲罰。”蕭雨萱平靜答到。
“這一招避重就輕你倒是用得熟練。”歐陽伊夙輕笑一聲,“萱兒,以你跪在此地的身份來說,抗命不遵當時何罪啊?”
“自然當是死罪。”翼夢是一把利劍,隨時可以要人性命,包括帝王的。若利劍不聽話,傷到了自己人,那這劍折斷也罷。
“但敢問相爺,雨萱何時抗命不遵呢?”蕭雨萱直直對上歐陽伊夙的視線,眼裡似乎帶有幾分委屈和埋怨。
“我臨走時說‘拜託了’,你點頭肯定。怎麼,現在萱兒難道要同我說你誤解了我的意思,這實在說不通吧。”歐陽伊夙也覺得有些好笑,以他對蕭雨萱的瞭解來說,這孩子敢作敢當,今日怎麼如此不幹脆。
“君不知臣,臣不明君。相爺為何認為雨萱可以準確無誤地理解您的意思,又怎知雨萱點頭是答應攔住陛下呢?”
蕭雨萱這番話倒讓歐陽伊夙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這小丫頭是在記恨當時密林裡他誤會她的事呢。
當日自己的確有些後怕,沒想過有自己在也會陷楠楓於如此險境。
“君不知臣,臣不明君。”歐陽伊夙半含笑意地重複了一遍,“我不是你真正的君,你不明白也沒關系。但我總得保證在將你交由你的君之前,你能學會揣摩上意。去外面跪著吧,秋日的涼風應該能幫你清醒些,好好想明白。”
這個懲罰已經算是很輕了,歐陽伊夙想著也算是自己補償之前誤解她的事吧。
“相父!”現在夜間的天氣已經有些寒涼,尉遲楠楓不願蕭雨萱這麼冷還要去外面跪著,正想和歐陽伊夙再討價還價一番。
“是。雨萱知錯,甘願領罰。”聽著這懲罰,蕭雨萱卻是鬆了口氣,歐陽伊夙這是突發慈悲打算放過她了。
她站起來扯了扯尉遲楠楓的衣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隨即轉身走出房間,跪在外面不大的院子裡。
近幾日天氣晴朗,雖是半月卻也明亮。
只可惜這未在山裡又是秋日,不能看見漫天繁星的盛況,蕭雨萱又想起從前同父親在郊外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