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萱醒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厚厚的白色帳頂,她應該是暈倒在山坡上被人救回來了。
周圍很靜,沒有打仗得勝後肆無忌憚地歡呼聲飄揚在軍營裡。
她揉揉還有些模糊的眼睛,緩緩坐起來,只覺得整個身體都散架了一般。
靈力透支帶來的後遺症,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嚴重一些。
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蕭雨萱堅持走出營帳,現在江睿那邊情況不明,還不是鬆懈的時候。
撩開門簾,她才發現,自己的這頂帳篷位於整個軍營最裡面的位置,間隔主帳和一堆士兵的營帳都挺遠的,難怪這麼清靜。
想來是寧王爺考慮到她做為女孩子,有些事不方便,特意臨時派人搭建的。
的確像自家陛下所言,很慈愛,很心疼晚輩。
慢慢向軍帳的聚集區靠攏,燈火漸明,嘈雜聲也徐徐入耳。
繞過後面的幾頂帳篷,沖天的火光將一片天地染得通紅,果然還是會慶祝的。
蕭雨萱站在原地看了在一起勾肩搭背、喝酒吃肉的將士們一會兒,也被這喜悅的氛圍感染,無意識間掛上笑容。
可惜男女有別,她還是皇妃,不能過於放肆,只能遠遠看看,又向主帳走去。
“你醒了?可還有什麼不適?”一絲涼風隨著被撩起的門簾鑽了進來,寧王爺抬頭,見是蕭雨萱,關心到。
“沒事,身體透支弄得有些累罷了,休息幾天便是。”寬大的營帳中只有寧王爺一人在,其餘將軍多半都在外面同兵士們鬧成一片,“您怎麼沒去慶祝?”
她隨意尋了一處坐下,好奇地看向又低頭閱覽手上薄紙的人。
“年紀大了,喜歡安靜一點兒,那些太過鬧騰的事就留給年輕人吧。”寧王爺將紙張平鋪在桌上,右手拿起一側的毛筆,沾上些許硃砂,在上面勾勾畫畫。
蕭雨萱看見桌角已經凝固硯臺,半枚墨斜放在臺邊,她走過去,自然地拿起墨研磨起來,順口問到:“江睿將軍那邊可有訊息?”
寧王爺搖頭,現在雖無朱雀大軍相攔,然而要進入白虎國境,最近的路還是得借道楚蘭。
一來二去不知又要耽誤多少時日,對於江睿他也憂心萬分。
“於凱那什麼都沒交代?”蕭雨萱剛離開自己營帳時,就找人問過情況,得知於凱那被活捉,雖然得到情報的希望渺茫,但總要一試。
“受國君倚重的將軍,豈會輕易出賣自己的國家。”寧王爺換了一支筆,沾上蕭雨萱剛研好的黑墨,抽出一張白紙,開始寫信,“現在只能試試於凱那在薛瀚心中的重要程度了,畢竟一個國家再無將才,離滅亡也不遠了。”
許是四大國維持表面的平和太久,近幾年各國將才都不多,真正能夠指揮千軍獨當一面的一國也就兩三人,隨便失去一位都是巨大的損失。
因此,寧王爺才活捉於凱那,希望能夠換回被圍堵在白虎的江睿大軍。
“十六王爺身陷玄城事務,抽身不得,只怕薛瀚會一命換一命,逼得我國西邊境無人鎮守的局面。”蕭雨萱知道這個計劃是目前對青龍最有利的,但成功的可能性不大,“皇伯伯再在心中加些條件,拖住朱雀,我獨自過楚蘭去找人。”
“不行。這太危險了,你剛剛消耗過度,正需靜養。況且就算沒被楚蘭發現,進入白虎後也很可能捲入他們自己的內鬥之中。”自從班海闌身死,白虎就陷入了混戰模式,各城城主,皇親國戚,凡是手上有些兵馬的都開始覬覦那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