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璧的“死亡”對連家堡雖然造成了一定的衝擊,卻不傷根骨。連城璧十幾年來的佈置不是作假的,再加上司馬家的幫助,連家堡的地位依然□□。
風四娘自從楊家馬場出事之後就一直陪在楊開泰身邊,聽到蕭十一郎和連城璧跳崖的訊息,她只是眉毛一挑就不再說什麼,只是在人前裝作傷心的樣子。至於那兩人的生死,風四娘撇了撇嘴,她瞭解她那個弟弟,她才不相信他就那樣死了,再加上知道他們跳的是落日峰之後就更不擔心了,落日峰是什麼地方?那是當年成玉跳崖的地方,崖下就是他和蕭十一郎的老巢。嘖,那兩個傢伙去過他們的小日子去了,姐姐我也該好好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另一邊,楊開泰畢竟是逍遙侯的親子,血脈相連,他還是不忍心見到楊開泰就這麼消沉下去,終究還是在楊開泰現身。
第二日起,楊開泰便一改往日的沉寂,性格大變,不僅對出事之後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風四娘冷言冷語,還將她趕了出去。但風四娘是什麼人?她才不管楊開泰的態度,我行我素的留在馬場,默默幫助楊開泰重振家業。
時間漸漸流逝,當初的風波也漸漸平息,江湖不會因為少了一個蕭十一郎和連城璧而有什麼變化,正派人士依舊活躍,連家堡依舊是領頭人,逍遙侯依舊興風作浪無人阻止……
落日峰下的某個山谷內,有著一大片一大片的桃林,桃林深處搭建了幾座木屋,一座木屋內,昏迷良久的連城璧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坐起身,鬆鬆垮垮的裡衣有些下滑,露出一片白皙。
迷茫的看了一眼四周,他起身下床。
身體有些痠軟,使不上什麼力氣,扶著牆壁,他走出木屋。
倚在門邊,他看著眼前一大片連綿的桃花林,緩緩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走到一旁專為賞花建立的長廊邊坐下,輕輕靠在柱子上,抬起頭,眉間一片柔和與閒適。零散的桃花飄落,溫暖的陽光中,身著素色裡衣的男子那樣溫柔的看著一旁的桃林,如墨的長髮柔順的散在背後,如畫一般美好。
端著藥出來的蕭十一郎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當”的一聲,藥碗摔碎的聲音引起了男子的注意,也勾回了蕭十一郎的神智。
四目相對,連城璧面上勾起一抹疑惑,蕭十一郎卻是怔怔的看著他,一步步走近,連城璧站起身,蕭十一郎將他擁入懷中,“成玉,你能醒過來,真是太好了。”
連城璧的的下巴抵在蕭十一郎的肩上,眸中滿是疑惑,然而身邊的氣息卻讓他很是親近,他有些遲疑的環住了蕭十一郎的腰。
感受到連城璧的回應,蕭十一郎與連城璧對視,面上是壓抑不住的狂喜,“成玉,你想起來我了嗎?”
連城璧卻很是茫然的看著他,片刻,有些喑啞的聲音傳入蕭十一郎的耳中,“你是誰?”
連城璧靠在床上,乖乖的喝著蕭十一郎重新熬的藥,很快,蕭十一郎放下勺子,幫連城璧擦拭唇邊沾染的藥汁。看著連城璧漸漸紅了的面頰,不由輕笑出聲。
連城璧面上又添了一份緋色,從蕭十一郎手裡抽過手絹,“我自己來。”
蕭十一郎看著他,不由打趣,“這麼長時間不都是我幫你的,有什麼好害羞的?”
連城璧的臉更紅了,蕭十一郎也不在逗他,只是看著他,眸光繾綣,“阿玉,你能醒過來,真好。”
沒有意料之外的恢復記憶,正如他當初喂下忘心蠱便清楚的一樣,成玉忘記了所有的一切,不過沒有關係,來日方長,他們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
連城璧怔怔看著他的眼睛,“十一郎,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們真的是戀人嗎?可是男子之間?”他皺著眉,似乎不知道該怎麼措詞。
蕭十一郎的眸子染上哀傷,“阿玉,我知道的,男男之戀驚世駭俗不為世間所容,所以我們才會有這麼多的磨難,你為了我受了太多的苦,身受重傷,我們被人所逼,走投無路雙雙跳崖,索性大難不死,崖底竟是一片湖泊,當時看著呼吸幾乎斷絕的你,我差點萬念俱灰,索性,你還是醒了,成玉,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他懷住連城璧的腰,“成玉,即使失去的記憶,但習慣卻是不會騙人的,氣息更是不會,用你的心來感受,他會告訴你答案。”
連城璧同樣環住蕭十一郎的腰,感受著這熟悉而親切的氣息,微微點了點頭,“恩。”
就這樣,兩人在谷底靜靜的生活著,日子寧靜而安逸。
那桃花樹下熟睡的男子和一旁凝視著男子微笑的青年漸漸與多年前的玄衣少年和青衣少年重合,彷彿這十幾年的歲月沒有流逝一般。
他們就好像又回到當年的日子,平和,美好。
蕭十一郎從樹下挖出一罈酒,看著連城璧帶著幾分懷念,“這壇酒還是當年你離開時埋下的,我那時候就想著,等我把你帶回來,再一起喝這酒,如今,這願望卻是終於可以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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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了封口,絲絲桃花香飄蕩,連城璧眼睛一亮,“桃花酒!”
“哈,就知道你是這個反應,不過你的身體剛好,可別喝得太多。”
“我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