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世裡渾渾噩噩地在路上走,平時太過關注遮擋,此時一張臉大咧咧露在明面上卻發現,其實並沒有那麼多人關注她。
你以為你已經很重要,其實沒人記得你是誰。
恍惚間,她忽然零星記起了那夜和赤井秀一的對話。
她怒吼著,讓他告訴朱蒂,告訴她所有的事。敢嗎?
……
沒想到,他真的敢。
日世裡頭痛欲裂,為什麼早沒有想起來那晚的事,還有後來赤井說過的:以後的事,都聽他的。
聽他的?
只要是他想做的,他真的是對任何一個人,都狠的下心。
只是他從沒考慮過,她想不想要這個結果。
若她真的不顧一切只想和他在一起,何苦把自己弄到這種境地?聲名利祿於她而言不過是身外之物,別說赤井和朱蒂的關系名不正言不順,即便她真的做了小三,也不會屑於去理會罵名。
只是,那是朱蒂啊。
全世界她最不想傷害的人。
……
日世裡用手臂捂著眼睛,再也走不動。
她虛張著口,大口吸氣以壓制住哭聲,肩膀不住地顫抖。
朱蒂不希望認識她。
朱蒂再也不要她了。
日世裡,你真是世上最窮兇極惡的人。
你做過的一切都是在傷害對你有恩的人,孝弘,朱蒂,甚至浦原勝一。難怪折三井警部一直不願與你深交,她知道,你才是那個最狠的人。
若是沒有你,她,和他們,都會很好很好。
回到了電視臺,日世裡動作遲鈍一字一字地敲完了辭職信。傳送出去之後她坐在椅子上發呆。還在加班的同事過來過去見到她的紅腫的眼眶也就是多好奇地看了幾眼,沒人上來問候。
窗外的天已經黑了下來,屋內亮起了燈。
日世裡恍然回神,伸手把今天拍攝的素材傳給編導,關上了電腦。
站起身,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桌面。
最終什麼也沒收就像是每天下班一樣,轉身離開。
反正,她也用不到了。
那封辭職信,算是她對浦原一家最後的交代。
也不知道到底在電視臺裡停留了多久,此時外面已經是漆黑一片。傍晚晴朗的天空現在居然烏雲密佈,壓迫人的心緒。
日世裡邁著無規律的小步走在杯戶街頭,雙目無神。
普通人活著都尚且會有無數痛苦,更何況是她這樣一無所有的存在。
……
停下腳步,她抬頭望去。
是新建成沒多久的杯戶星座商場。
死寂許久的心絃忽然有了一絲松動,她微微提起了精神,朝裡面走去。穿過層層正在清點一天營業額的店鋪,最終站在了一家新開的健身房前。
透過透明的玻璃門能看到生意很火,各個器材都有人在用。他們表情各異,或放鬆或痛苦,大汗淋漓,每個人都在咬牙堅持。
前臺小妹也是一身運動裝扮,忽然抬頭看到了門口站著的奇怪女人——一身職業裝,臉上卻全都是幹了的淚痕,眼睛紅腫未消。辨認了一會,她忽然想起這張熟悉的臉是誰,立刻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