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對她來說,這是真的解脫。
……
“日世裡,日世裡?”折三井幾步沖到床邊,動作熟練地檢查呼吸和脈搏,聲音漸漸帶上了顫抖,忍不住朝身後呆滯的人大吼,“——你等什麼呢?快點把她抱起來去醫院啊!”
這句話像是開啟了開關。
奔過去、抱起、奪門而出多個動作一氣呵成。
折三井一直跟在一旁,下電梯的時候猛地悔恨——不該讓安室透走的,在這種爭分奪秒的時刻,他的車技和跑車簡直是救命的東西。
赤井把日世裡放進自己的後座,自己一躍到了駕駛座,折三井跟進去剛關上後車門就猛地後仰——這是地板油起步啊。
一路上,赤井秀一把斯巴魯開出了蘭博基尼的感覺。
全程,他心無雜念,也沒有開口講一句話。
他只知道自己每快一分日世裡就多一分生的希望。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
日世裡進了搶救室之後,赤井一直站在樓梯間。
他久違地去買了一包煙,入口後便覺得,其實尼古丁對自己根本沒有用處。
可垃圾桶上還是漸漸堆起了煙灰和煙蒂。
是他錯了,他低估了朱蒂於日世裡而言的重要性,高估了日世裡的承受能力。
也許從他把真相告知朱蒂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該全程跟在日世裡身邊,監視她每一個動作。
兩瓶安眠藥,以她常吃的那種規格,她居然毫不猶豫地吃了下去。
現如今結果會如何,赤井真的不敢想象。
高度緊張之後肌肉放鬆,他後背靠上牆壁,長長地嘆了口氣。
……
當急救室燈滅,日世裡被轉移僅重症監護病房時,折三井和赤井兩人在玻璃門外看。裡面平躺著的人一如進去時那般平靜,緊閉雙眼,只旁邊密密麻麻儀器上的資料顯示,她還沒有離開。
“醫生說,以日世裡吃進去的安眠藥劑量和時間,現在即便進行了搶救,情況也不會太樂觀。”折三井也忙碌了一宿,此時滿臉倦容。自己話出口,旁邊的人卻並無反應,不由得發問,“我記得——日世裡只有一個名叫朱蒂的fbi朋友,是個女性。什麼時候又和您這樣神秘的搜查官扯上關繫了呢?”
安室透告訴過她,沖矢昴實際是一個隱藏身份的fbi。
赤井只是沉默地看著裡面的人,對旁邊人的發問一概不予回複。等到醫生轟人,兩人去往走廊,折三井在椅子上坐下,疲憊地嘆了一聲。
而他沒有再去抽煙,只是手插褲袋站在窗前,抬頭看著外面漆黑的夜空。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天光已經漸漸亮起。
安靜的醫院走廊中傳來急促慌亂的腳步聲,停下後氣喘籲籲:“——姐,日世裡怎麼樣了?”
昨晚孝弘店裡的前臺小妹在日世裡離開後,怎麼都覺得奇怪。她既然是老闆的朋友,為什麼不親自聯系呢?雖然不是什麼要緊事,但也總比讓別人傳達來得好吧。
下班回家後思慮再三,小妹還是半夜給老闆打了電話彙報。
孝弘一聽便覺不對,日世裡覺得累了,那休假便好,而他們之前的約定便是在她下次休假只是一同去中國旅遊。
可是她說,她要失約了。
什麼情況會讓她失約、卻又讓人轉達呢?
他幾乎是立刻撥通了姐姐的電話。
時間太晚,新幹線已經停運,只能讓把已經睡覺的姐姐叫起來去看情況。他只大概說了一下日世裡最近情緒不佳,很可能出現意外,以姐姐的才智自然能夠聽懂。
果不其然,日世裡出事了。
她之前去他的店裡,大概是在世間的最後一次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