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極力地哀求熊子不要告訴豺狼,但我忘了一個事情,即便是熊子不說,程虎也不可能不說的,到時候又是一陣狂風驟雨的暴打……想到豺狼的可怕,我竟然忍不住苦笑起來。
這回……真是玩砸了啊,仇沒有報了,反而還引來更加恐怖的麻煩。這個學,顯然也不用再上下去了。
不知躺了多久,我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帶著一身的傷痕累累和血跡斑斑朝著門口走去。
疼,渾身上下都疼,每移動一步都會牽動所有的疼,可是又能怎麼樣呢,該走還是要走啊,我既沒有兄弟,也沒有朋友……如果我也是一個老大,如果我也有自己的兄弟,該有多好?
我扶著欄杆,一點一點地往下走。來到樓下,才知道還沒上課,畢竟一個小時的課間休息還是很長的,好多學生都發現了我的慘狀,一個個都訝異地朝我看了過來。
“那不是王巍嗎,怎麼成這樣了?”
“顯然是被人打的啊,可他不是豺狼的兄弟嗎,有誰會打他啊?”
“天,他好不容易安穩了幾天,竟然又被人打成這樣,他也太可憐了吧!”
“嘿嘿,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既然被人打,肯定有被打的原因,咱們看戲就行了。”
我不理會眾人的議論和嘲諷,繼續扶著牆壁一步步朝著教室走去。我已經下定決心不念了,再念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所以要回去收拾書本,然而我剛走到一半,又忍不住苦笑起來,我都成這樣了,直接走就行了,還收拾什麼書啊,那堆書有什麼用,果然是腦子都被打傻了麼?
於是我又回過頭去,朝著樓梯口走去,結果剛走兩步,身後就傳來一個叫聲:“天啊,王巍,你這是怎麼了?”
是李嬌嬌的聲音!
我不願意回教室收拾書本,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不想讓李嬌嬌看到我現在這副慘樣,否則以她的性格,還不知會怎麼嘲諷我呢。
於是我快走了兩步,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結果身體的能力跟不上,反而因為超過負荷,腿一下就軟了,“啪”的一聲摔倒在地。
“王巍!”
李嬌嬌一下就撲了過來,哆哆嗦嗦地抓著我的胳膊,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被人打成這樣的?
看她的表情,竟然充滿了緊張,一點嘲諷的意思都沒有,她這是在關心我嗎,怎麼可能?自高自大的李嬌嬌怎麼可能會關心我?
我搖了搖頭,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又強撐著扶住牆,想慢慢地站起來再走。結果不行,兩條腿好像不聽我的使喚,又“啪”的一聲摔倒在地。
我永遠都忘不了剛才在天臺上,程虎暴打我的時候,發現我袖筒裡有木棍,接著興奮地抽出來,狠狠砸在我腿上的模樣……
我奄奄一息的模樣好像真的嚇壞了李嬌嬌,李嬌嬌不停地問我怎麼回事,想把我扶起來但是又力氣不足,只好求助身邊的人幫忙扶我。
但是沒有,一個都沒有,所有人都冷漠地看著我,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
“求求你們了,要趕緊送他去醫務室啊,隨便來兩個人幫忙吧……”李嬌嬌沖四周的人喊著,聲音裡竟然帶著哭腔。
李嬌嬌竟然真的哭了,一雙眼睛通紅通紅的,還有眼淚從她的臉頰滑下,恐怕是被我現在這副模樣給嚇得吧,畢竟渾身上下都是鮮血。
我以為我看錯了,還使勁搖了搖頭,因為現在我的腦子都是懵的,看東西都帶著點重影,我懷疑熊子那一拳把我打成腦震蕩了。
李嬌嬌一邊抓著我的胳膊,一邊苦苦哀求著走廊上的學生,可是那些人一個又一個地帶著冷漠,即便有幾個因為李嬌嬌的美貌而躍躍欲試的,但是最終也沒敢過來搭手,顯然誰也不敢貿然招惹麻煩,畢竟誰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李嬌嬌沒辦法了,只能自己扶我,可是連她自己的腳都是腫的,又怎麼可能扶得起來我,於是我一次又一次地摔倒在地,有一次還壓到了她的腳踝,疼的她也慘叫起來。
我們兩人倒在走廊上,就像大海裡兩個無助的漂流者,雖然身邊充滿了船隻,可是沒人向我們伸出援手……李嬌嬌哭著將我抱在懷裡,不停地問我怎麼樣了,而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
“怎麼回事?”就在這時,一個男性的聲音突然響起。
是劉哥,保安劉哥。
之前,雖然我沒有把我舅舅喊來,但我還是靠著豺狼擺平了所有麻煩,對此劉哥也挺欣慰,還專門找過我幾次,說我能安安穩穩地就好了。現在他看我這樣,也嚇了一跳,連忙過來一起扶我。
在劉哥的幫忙下,終於和李嬌嬌一起把我送到了醫務室。醫生給我做了一下身體檢查,說沒有什麼大礙,都是些外傷,好好休息保養就行。給我做了簡單的護理之後,又給我輸上了消炎的藥水,一切都安穩下來後,劉哥才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誰把我打成這樣的?
我沒敢說熊子,只說是程虎打的。
李嬌嬌一聽就炸毛了,說:“程虎怎麼還敢打你,他吃了熊心豹子膽嗎,不知道你是豺狼的兄弟?等著,我這就去找豺狼!”說完,直接就沖出了醫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