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三天裡,我的生活又恢複到了正常狀態,照常上課、吃飯、休息,中午和晚上接受郝瑩瑩的補習,只是,我們之間再沒發生過類似那天中午的激情行為,那確實是個偶然,而不是常態,
馮千月也沒像郝瑩瑩說得那樣過幾天就會回來找我,
不過郝瑩瑩依舊很有信心,說馮千月肯定還在考慮,等她想通了就會回來了,
其實我對這件事情倒不是很在意,我就擔心我是王巍的事情會傳到李皇帝耳朵裡去,但是幾天過去,生活始終風平浪靜,看來馮千月雖然厭煩我,但也不是個多嘴多舌的姑娘,
另外,距離李皇帝的“一月之約”只有不到十天左右了,我開始慢慢懷疑當日的他不過只是吹個牛逼,我就天天呆在學校裡面哪都不去,他就是想給我設套都沒辦法,總不能暗通石林、兇狠男什麼的來謀害我吧,
李皇帝能看上這些學生才算是有鬼了,
但是這天晚上,我接到了來自旺哥的一通電話,
當時我正在教室裡補習功課,郝瑩瑩全程為我輔導,這段時間我學習得很用功、很刻苦,每天都徜徉在知識的海洋裡,就算功課一時不能完全補上,但也確實收獲不小,
旺哥打來電話,說:“見一面吧,我有事情找你,”
我猶豫了一下,說一定要現在見嗎,我這幾天有點事情,
我的本意,是想等這個月徹底過去,再到外面繼續大展拳腳,但旺哥有點不開心了,說道:“怎麼,實力強了,勢力大了,靠上蜘蛛了,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蜘蛛那邊,除非有要緊的事才能聯系,平時我還是和旺哥來往比較頻繁,求他幫忙的事情也挺多的,而且他之前也確實幫過我不少,為了我甚至不惜得罪周家,以至於捱了幾天牢獄之災,這些恩情我都牢牢記在心裡,不敢忘懷,
我趕緊說:“沒有沒有,您在哪裡,我馬上過去,”
得知地點以後,我放下電話,心裡琢磨著,旺哥怎麼好端端地要見我呢,難道他才是和李皇帝沆瀣一氣的人,
不管是不是,這一趟我都必須要去,
是,那就見機行事,反正不能進套;不是,就更不能得罪他了,好不容易緩和起來的關系,
夜晚十一點鐘,在某個洗腳城裡,我見到了旺哥,
旺哥剛洗完腳,渾身舒爽,開心地將我帶到某個封閉的包間裡,這裡有厚實的地毯和柔軟的沙發,還有泛著白氣的清香茶水,我坐在旺哥對面,抿了一口茶水,才問:“旺哥,找我有什麼事嗎,”
旺哥嘿嘿笑著說道:“比武大會結束以後,你的風頭正勁、名頭正響,好多大人物都想和你結交,你怎麼不趁著這個勢頭繼續開疆拓土,反倒跑進學校躲起來了,”
其中真實原因,當然不能和旺哥說,就淡淡笑道:“也沒什麼,就是那個月累壞了,還有身上的傷也不輕,想多休息休息,過幾天閑雲野鶴的日子,”
旺哥點點頭,又問:“你的傷好點了嗎,”
我晃了一下胳膊,說好多了,
旺哥笑了一下,又說:“那好,你還記不記得,我曾說過等你比武大會結束以後,會拜託你一件事情去辦,”
這事我當然記得,當時旺哥剛從號裡出來,我們曾促膝長談一番,他就和我說過這件事情,我立刻點頭,說動:“記得,旺哥,你有什麼事情,盡管和我說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必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這句話雖然說出口來,但我的心裡還是砰砰打鼓,擔心他會讓我做些讓我為難的事,果然,旺哥幽幽說道:“王峰,以前金毛跟我合作的時候,毒品買賣做得風生水起,我們兩人都賺得盆滿缽滿,但是現在你上位後,場子裡卻禁止一切毒品流通,讓我少賺了很大一筆錢啊,我打算,讓你重啟這方面的生意,貨源照舊還是由我來找,你只負責銷售即可,如何,現在你的地盤也挺大了,可不能浪費這麼好的資源啊,你說是不是,”
我越聽,心裡就覺得越沉,因為我所擔心的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之前在金毛手下做事的時候,我就搞黃了他一筆毒品買賣,後來才知道這生意背後的人是旺哥,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旺哥才對我很不滿意,屢次對我窮追猛打、設計報複,後來可能是因為火爺,也可能是因為旺哥看到了我身上更大的潛力,所以才對我好了很多,
但他所打的算盤,最終還是為了這個生意,
可能是羅城帶過來的習慣,在鄭朝宗的薰陶下,我對那種東西有種本能的排斥,覺得那就是禍國殃民的玩意兒,所帶來的遺禍比之殺人更甚真的,我寧肯去幫旺哥殺人,也不願意助紂為虐,幫他幹這買賣,
對,我承認我不是個好人,我也喜歡賺錢,可我覺得應該有底線、有道德,
保護費可以收,份子錢可以抽,賭博、拉皮條都可以,唯有這東西讓我深惡痛覺,我不是說我有多高尚,可以前在羅城的時候,我見過不少因為沾染這種東西,搞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無數血淋淋的例子擺在我的面前,我實在不願插手這個骯髒的買賣,再多的錢也不願意,
毒品之禍,甚於一切,
看我面露難色,旺哥微微皺了皺眉:“怎麼,你不願意,”
我稍稍定了定神,覺得這事必須要一次性說清楚,否則以後就會後患無窮,不如一開始就撕破臉皮,於是,我凝視著旺哥,認認真真地說:“是的,旺哥,我不願意,”
“為什麼,”旺哥的眉頭更緊:“有錢賺,你不願意,”
我再次定了定神,又深吸了口氣,說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那種東西的危害,就是我不說,想必旺哥您也明白,旺哥,您也別笑話我,我也知道我不是個好人,我的手上沾了不知多少鮮血,但,就是鮮血纏身、罪惡滔天,也不及毒品危害的萬分之一,旺哥,您嫌錢少,沒有關系,我可以讓更多的利潤給您,把您損失的都補回來,但我這邊的場子,絕對不能流通那些東西,希望您能理解,”
旺哥看著我、盯著我,緩緩地說:“你認真的,”
“我認真的,”我注視著旺哥的眼睛,語氣更強、眼神堅定,就是要讓他看到我的決心,不能讓他覺得有一絲一毫的可趁之機,
接下來,便陷入了長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