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結束,我就被關押在祠堂裡,全身被五花大綁著,由一眾家丁把守。
臘月刺骨,祠堂外北風呼嘯,而我,身無薄衾可禦寒,家丁們燃燒的篝火又距離遙遠,我凍得瑟瑟發抖,全身僵硬成冰雕般。
自然徹夜難眠。
除去寒冷,我滿腦子漿糊,尋思著如何自救,卻終不得法。
我不想死!就算是死,也不是這個死法!
我要回去!
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內心除了哀嚎,仍無解救之法。
儘管我是現代人,但穿來時並無附帶半點超能力,依然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第二天卯時起,祠堂就熱鬧了起來,囚籠、枷鎖、竹篾、豬籠……全都齊活了。也是,這些東西已經準備了幾天了。
人員,自然一個不落,只增不減——全村老少都來了。
眾人拾柴火焰高,在大家的齊心協力下,遊行隊伍準時在辰時開始了。
從大夥的議論聲中,我明白了程式安排:遊行——裝籠——淹浸。
祠堂外,聚集了更壯觀的人群,估計方圓十里的鄉親都來了。
看來,昨夜已經有人在大肆宣揚了。
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路旁大多數圍觀者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那目光中有惋惜、有興奮、有淫邪,也有惡毒,還有人在不停地指手劃腳地議論著什麼。
慈善的人不停地叨唸:“造孽啊!造孽啊!……”
更多的是咒罵:“打死你個狐狸精!”
“姦夫,不得好死!”
“千刀萬剮!五馬分屍!”
“敗壞綱常,會給村裡帶來災難的!”
……
老鼠過街——人人喊打,這句諺語廣為流傳,而盡,我成了人人喊打的物件。
所有人都在向我開撕!
在囚籠中的我,此時正忍受著肉體和精神的雙重痛苦。凜冽的寒風吹著我飽受蹂躪的柔嫩肌膚,令我感到陣陣刀割般刺痛。
我簡直不知如何是好了,由於被木枷枷住,我的頭一動也不能動,只能向前仰著臉,任人圍觀。
我只好緊閉雙眼,同時緊咬下唇,不讓痛苦難堪的表情流露出來。
從小到大,我臉薄,不堪承受任何攻擊性的語言。
而今天,我遭受著不堪的謾罵和酷刑,這奇恥大辱是做夢也想不到的!
卻,不能遁地而逃。
遊行的隊伍在一片喧囂聲中緩緩地穿過圍觀的人群,走向村外的小河邊。
很快,我的小命就結束了。
眼下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有閉上眼睛,讓那無數毒辣的目光將自己的肉體割成碎片。
感覺腳步停滯,睜眼一瞧,已經來到了河邊。
這時,娘不知什麼時候衝了出來。
娘衝到我的囚籠前,悲慟地哭天喊地:“漓兒啊!我可憐的娃!……”
她手裡持著一個木叉,攔在我面前,憤怒喊道:“你們誰敢動我女兒一根汗毛,我就跟他拼命!”
一個半老徐娘,壯丁和家丁們哪放在眼裡,轉頭便向娘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