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耳朵尖的已聽到又有一輛馬車停在客棧門前,忙出來迎客。
掌櫃的一臉喜色,訓斥夥計的怒顏已完全不見了。
迎出門的店夥計搬了條木墩放在馬車前,等著我們下車。
車門開了,先頭是水綠下車,穩穩地踩著木墩下車,又回身去扶我下來。
我裹著披風下車,並不理會水綠,下了車也是盯著車伕很是看了好幾眼,待水綠叫了兩聲“姑娘”才轉身進了客棧。
水綠在跟掌櫃商量能不能騰得出上房。
我獨坐一邊深思。
剛剛下車時見到了趕車的胡二,身量不高,一臉鬍子拉碴,看上去極其老實。
突然聽到那掌櫃地吹噓這家同福客棧是本州最大的客棧,卻沒說是那個州?到底這裡是哪兒?
這一趟出門才發現自己太無知。
上房騰出來了,其實有銀子就好辦事。
我看見水綠將一錠銀子交給客棧掌櫃,不禁摸摸自己身上的錢袋,身無分文,我是半夜被王芷蘅帶離世子府的,從狩獵場回來就被擊暈了,哪來什麼銀子。
如果我一意孤行要逃跑,身無分文的我何以存活?
水綠不時地請示我,吃什麼,喝什麼,可要去馬車裡拿自備的被褥。
我不懂是水綠太入戲還是自己無法坦然接受受人擺佈的事實,只是點頭或搖頭,並不想多說什麼,只用了些飯便說不舒服早早睡下。
胡二是車伕,睡的是客棧通鋪。
水綠的身份是丫鬟,自然與我一個房間,好隨時服侍,若說得難聽些,是監視。
許是睡了太久,我沒有一絲睏意,各種紛雜的念頭在腦中徘徊不去,無一不跟彥珞有關。
他有沒有繼續派人找我,還是說皇上已賜下旨意,他已開始籌備大婚?
我閉著眼睛想著心事。
水綠卻以為我已入睡,悄悄地起身出門。
我一時緊張莫名,到底她要做什麼呢?
水綠輕身來到客棧後院,馬車便停在這裡,兩匹駿馬早被拉去馬廄,車前站著一人,正是車伕胡二。
她冷冷地問:“大晚上不睡要我來這裡做什麼?”
“還不是為了那位。”胡二抬了抬下巴,意指客棧樓上房間裡的我,深深地嘆了口氣:“你們在馬車裡的話我聽得清楚,為何你如此直言不諱,萬一她不從,半路跑了,你我該如何交差?”
“如何?”水綠眉頭一皺:“你以為我沒有想過,可只瞞得一時,之後她總會知道,也能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