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落畢,我坐在凳上,胸膛劇烈起伏著,好一會兒,直到臺下突然響起了轟鳴的鼓掌聲,我才恍然從剛才的磅礴情緒中拉回神來,眨了眨眼睛,平緩了情緒。
在座的人即便不懂得音律,但都是非富即貴之人,欣賞的水平還是有的。
緩緩地站起身,我正打算朝著大家深鞠一躬,一直站在舞臺旁的宋菀羽驟然回神,張口就乾啞的嘶吼道:“不可能!這不可能!你一個卑賤的平民女,怎麼可能彈琵琶彈得這麼好……這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我出現了幻覺,不!是幻聽,一定是這樣!”
宋菀羽情緒太過於激動,她剛才所說的那番粗鄙的話語迴盪在了整個大堂當中。
一陣“嗡嗡”的迴響過後,滿場的鼓掌聲漸漸停了下來。
臺下眾人神色各異的看向了臺上的宋菀羽,漸漸地,便傳出了一陣陣人設崩塌的唏噓聲。
宋菀羽狠瞪著我,等薛非冷喊了她一聲,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臉色“唰”地就變得慘白一片。
朝著我張了張嘴,她似乎想對我放句狠話,可礙於還在臺上,她只得忍著。
扭頭,她下意識就看向了臺下最前方坐著的薛成普和薛非冷。
薛成普臉色十分地難看,他臉色鐵青的盯著臺上的宋菀羽看了幾秒鐘,便氣哼哼的起身,拂袖而去。
薛非冷喊了一聲“爹”,見薛成普不理會他,他連忙就起身朝著朝著宋菀羽招了招手。
宋菀羽如同一隻受了驚的小白兔,低著頭狼狽地走下了舞臺。
下了舞臺,她拉住薛非冷的手,恨恨地瞥了我一眼,便匆匆離開了。
回座位的路上,那些原本不怎麼把我放在眼裡的薛家掌舵人紛紛朝著我行注目禮,神色各異,眸光復雜,一些有些曲樂功底的甚至還站起身笑著跟我寒暄了幾句,希望日後能有機會跟我探討樂曲。
我禮貌的回以微笑,好的壞的照單全收。
回了座位,一桌子的人一下子都站了起來,紛紛朝著我豎起了大拇指。
尤其是薛非寒的那些屬下們,一個個都特別激動,忙不迭的誇讚薛非寒選合作伙伴的眼光極佳,說他們原本還有些士氣不振,今天這事兒算是給他們打了一劑強勁雞血,一下子就令他們幹勁十足。
薛非寒高興的笑了笑,一口氣敬了我三杯酒。
季翎芸站起身,繞到我的椅子後面,一邊笑,一邊解氣的幫我捏了捏肩膀,高興道:“讓那群狗腿子再拍馬屁,拍馬屁不成反被嘣了一臉馬屎,真是解氣!哈哈哈!”
酒宴結束,我便跟薛非寒道了別。
薛非寒將我和季翎芸送出來,走到偏僻的地方時,他說他陪我在這裡等,讓季翎芸去叫馬車過來。
等季翎芸走開,便壓低聲音對我說道:“你看出來了?”
心思微動,我點頭:“明人不說暗話,你有意跟你弟弟爭,我也有意幫你爭,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雲裳閣在大齊同樣大放異彩,讓彥家刮目相看。至於原因,我想你也清楚。”
“你想讓豫宣王后悔?”
“不,我要讓彥珞的母親後悔。”
“你跟豫宣王當初鬧成那樣,是因為他母妃?”
薛非寒眉頭微皺,似是覺得自己話說多了,便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問多了,不過不論你的目的是什麼,只要我們的終點是一樣的,就足夠了。”
“不過有一點我需要跟你說明白。”
“豫宣王的勢力如日沖天,我父親和薛非冷十分懼怕王權的勢力,所以我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的真實目的,否則只怕他們會不斷的給我們使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