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在這群人的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尋找了半天。
卻根本沒有找到王芷蘅的蹤跡。
唯一看到的,便是一個雕刻著繁複花紋的木盒子。
那木盒子,就端在王伯父的手裡。
他雙手捧著,臉色蒼白,大量的鬍渣遍佈在他的臉上,隨著他的走近,我才看清楚他的臉色,那樣的憔悴與蒼白,多日不見,他竟像是忽然就老了十歲。
王伯父的視線若有似無的集中在那個木盒子上,渾身都冒著悲傷和些許怨忿。
此情此景,就算是我不願意承認,不願意去相信,腦子裡也清晰的形成了一個答案——王芷蘅死了。
王芷蘅死了,他被裝進了那個木盒子裡。
在這個想法跳出來的那一刻,我只覺得雙腿一軟,全部的思維和力量都被同一時間給抽取了出去。
我腳腕一崴,整個人便跌坐了下去。
在我跌坐的前一刻,我意識到不能被眼前的一幕所矇騙,我一定要親自問清楚!
於是,我趔趄而又極快地衝向了王伯父。
來迎接王芷蘅的所有人此時此刻都傻掉了。
所有人似乎都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在我哆嗦著身子揪著王伯父的袖子,結結巴巴地問出我們所有人都想問的那個問題之後,四周所有的人潮,所有的喧囂,忽然便就此隱去了,只餘下了我的那聲問話,和王伯父清晰而沉痛回答。
“莫漓,節哀吧,芷蘅他,走了。”
王伯父的語調,充滿了蒼涼和深刻的痛楚。
只是在這種場合,他非常努力地在剋制著,所以語調還算平穩。
可我卻在那一刻,忽然就崩潰地放聲大哭起來。
我看著那個木盒子,相碰卻不敢碰,只得不停地搖著頭哭喊著不願意承認那就是王芷蘅的歸宿。
我大哭著,聲淚俱下地質問著王伯父,不停地強調著、麻痺著自己說王芷蘅沒有死,他們是在騙我,是在跟我開玩笑。
我一邊喊,一邊呆呆的望著那個木盒子,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如果死的是我,那該有多好?
王芷蘅是那樣一個出眾優秀的男人,讓他活著,價值要比我高太多太多。
他還有那樣大好的年華沒有去享受,他還沒有成親,他還沒有生子,他還沒有享受過齊人之樂。
他甚至還沒有真正的嘗過被人深愛的滋味。
為什麼要這麼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