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蘅苦笑:“林吟家境不錯,可是還未好到可以聯姻的地步。如今又出了這一檔子事,她想明媒正娶嫁進我家,更是難上青天。當然,這都怪我,是我毀了她。”
皺眉,我下意識道:“為什麼只有我是例外?”
王芷蘅似是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眸光閃動了幾下,這才道:“因為我愛你愛的太久了,已經成了本能,我沒有信心克服自己的本能,只能去選擇利益最大化的人生。”
“這就是我的宿命。”
宿命……
候門的宿命。
垂下眸子,我鼻子突然就很酸。
我忽然在想。
假如彥珞沒有那麼愛我,我依舊還是他的姘婦,他是不是也會像王芷蘅這樣,將我養在外面,然後再去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
而我們孩子,註定也會像是林吟的孩子那樣,永遠都沒有機會面世。
大概這就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的生存規則吧。
強強聯手,才能將自己置在不敗的位置。
畢竟,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
難到已經不需要任何的人性。
砍柴、燒火、煮飯……
我和王芷蘅這幾天就像最最普通的貧民百姓一樣度日,清淡、單一而溫馨。
三天的時間很短,卻又是那樣的漫長。
漫長到我真切地感受到了王芷蘅滿面笑容下隱藏著的深邃難過。
我已經很盡力地去配合他,想方設法地給他快樂。
可這終究更改不了我們永遠都不能在一起的真相。
越是刻意地去補償,便越痛。
三天三夜,夜半的時候,我已經數不清自己有多少次看到坐在院子裡獨自望月惆悵的王芷蘅了。
他背對著我,全身籠罩在月光下,寂寞而又孤冷。
就連周遭的氣氛都隨之變得荒涼起來。
我站在窗前偷偷地看著他,直到回屋,我才匆匆地低下頭不讓他發現。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彼此便像是兩個沒事人似的,熱情地向彼此說著早上好,然後開始一天的生活。
歡聲笑語,溫暖同行。
在這三天裡,王芷蘅帶著我去了很多我們小時候曾去過或盼望著去的地方。
我知道,他在努力地尋找兒時的快樂。
三天的時間過得飛快,在回雲州的前一晚,我們終是不得不結束了在小山村的短暫生活。
那天晚上,王芷蘅很高興,笑容也多了幾分真切。
他買了很多的酒,我不能喝酒,只能以水代酒,陪著他一杯接著一杯地喝。
不知不覺喝多了,王芷蘅打著酒嗝,臉紅撲撲地拍著我的肩膀,豪言壯語地跟我說他以後就是我的孃家人,如果彥珞欺負我,他一定會讓彥珞好看。
看著他那副明明已經爛醉,卻始終掛著悲傷的樣子,我終於將按捺已久的情緒釋放了出來,蹲在王芷蘅的身邊便抽泣起來。
人生的路還很長。
不論在這條路上發生了怎樣如意亦或不如意的風景,我們都必須邁步繼續往前走,往前看。
王芷蘅在我這處風景前已經停留太久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