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茉的眼睛已經被眼淚浸得很痛，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淚洶湧而出。

“哥……”她哭得接不上氣。從收到哥哥身亡的訊息到現在，她不知道這短短一天的時間她是怎麼度過的。

黎樳是她唯一的親人，他們兩個相依為命長大，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黎樳抱住她，輕輕拍她的背，也忍不住眼眶濕潤。

平複過後，黎茉又擔心地看著他，“那，那現在要怎麼辦呢？他們……你們演唱會還要開嗎？你要去嗎？”

“演唱會已經結束了。”黎樳給她理了理頭發，“我今天剛回江家，等會兒還得回去。我只能告訴他們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以後的事，再看看辦吧。”

天氣寒冷，兩人去咖啡店點了兩杯熱飲，在角落的座位坐下。

店裡就不便說太多了，兩人安靜坐著，黎茉還是不敢相信，望著眼前的人發呆。

她掏出手機，搜尋to5的訊息。

她對to5關注不多，黎樳並沒有告訴她自己被是自己成績不夠沒選上，還需要努力。

黎茉把to5的相關賬號統統關注一遍，給江亦瀾加了個特別關注。

翻到江亦瀾的微博，她彷彿才意識到什麼。

“那他……沒了嗎？”

黎樳搖搖頭，食指停在咖啡杯的邊緣，“我不知道。”

天色漸晚，魏琪瑤給黎樳發微信，詢問他會不會回去吃飯。

“茉茉，我送你回學校。”黎樳說，“我該回去了。”

晚飯時間外面的人更多，剛才已經有路人看了他好幾眼。黎樳把帽子又往下壓了一點，低著頭往外走。

黎茉又抱了抱他。

“經常給我發發微信，哥哥。”黎茉埋在他懷裡說。她會害怕，怕哪天又聯系不上黎樳，怕這是一場夢。

“好。”黎樳輕拍她的背。

回到家，魏琪瑤在門口迎他，一見他便笑容滿面，“回來啦。”

黎樳也揚起一絲笑容，“嗯。”

晚飯依舊豐盛，也依舊是魏琪瑤一直在找著話題和他聊天。黎樳盡量讓自己多回應幾句，魏琪瑤就已經很高興。

江亦瀾的臥室打掃得很幹淨，雖然他忙巡演，已經有挺長一段時間沒回來住過。房間很大，正對著床的牆上掛著一幅非常大的掛畫，是江亦瀾本人的舞臺照，角落有署名，應該是粉絲送的飯拍。

照片是仰視的角度，江亦瀾微側著臉，幾縷劉海和鬢發因為汗濕黏在臉上，唇角帶笑，眼神明亮閃爍。他站在舞臺上，量身定做的衣服把他的身材勾勒得十分出挑，身姿挺拔舒展，整個人散發著張揚自信。

黎樳靜靜看了一會兒。

“江亦瀾……”黎樳默唸他的名字，輕聲道，“對不起。”

即使不是出於江亦瀾主觀的意願，但事實已經發生，黎樳欠他一條命。

“如果你回不來，我會照顧好你的父母。你……放心。”他望著照片說。

他今晚還有很多事要做。剛才吃飯時，榮驍找他，對他說這兩天要準備一場直播。

“我們休息期一直有開直播的習慣，保持和粉絲的互動。亦瀾你就第一個吧，正好也露露臉讓粉絲放心。直播短一點不要緊，你也不用說太多話以免露餡，只要讓粉絲看到你一切正常就好。”

“彈幕問的問題你不知道的都不用回答，亦瀾以前直播也不太回答彈幕問題……你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嗎？”

“嗯……沒有。”

“沒關系，你找找你以前的直播，看能不能回憶起什麼。”

黎樳答應下來，今晚他要補一補江亦瀾以前的直播，至少知道他在直播的時候大概是什麼風格。

才看了一個，黎樳就明白了為什麼榮驍放心讓還沒有恢複記憶的他第一個直播。

江亦瀾何止是不回答彈幕的問題，他連話都懶得講，一副“開直播就是讓你們欣賞我的臉”的樣子。

黎樳真被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