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私生跟蹤，只要是你報警，她再到網上一發，你耍大牌的傳言會變本加厲。”

唐睿寧看著他：“我無所謂。”

“我有所謂，行嗎？”黎樳無奈笑笑，看著他緊鎖的眉頭，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好啦，這事就當過了，別不高興。那邊有個小花園，每晚有好多業主養的狗在那邊聚會，我們去走走？”

有隻小博美，見到黎樳就過來扒他的腿，黎樳蹲下摸摸它的腦袋，給唐睿寧介紹：“它叫小湯圓。”

遛它的人是某戶的住家阿姨，也認識黎樳，和他打招呼，“回家了啊小江。”

黎樳笑：“是啊，帶了朋友一起。”

小湯圓像只毛茸茸的雪球，黎樳和它玩了一會兒，一轉頭，唐睿寧正拿手機在拍小湯圓。

“它很可愛吧。”黎樳抱起狗，給唐睿寧摸了摸。

遠處有一隻德牧安靜地坐在哪裡，沒有和其他狗一起玩，身子立得端正，表情看起來很嚴肅。

“你看那隻德牧。”黎樳對唐睿寧說，“你剛才黑著臉的時候跟它好像。”

唐睿寧望過去，德牧抬頭和他對上眼，豎著的耳朵動了動。一人一狗觀察了對方幾秒，唐睿寧說：“我比它帥。”

“那的確是。”黎樳忍笑，“你最帥了。”

打趣的話，唐睿寧卻轉頭認真看他，“真的嗎。”

黎樳肯定道：“真的。”

唐睿寧思索片刻，突然問：“我和黃銘哪個帥？”

<101nove.herry pit的成員，這是一個新出道的男團。某次他們聊天談到這個組合，黎樳提起他，誇他長得很帥，並且他也是那個組合的主舞。

黎樳沒想到唐睿寧的思維這麼跳躍，但還是回答他：“當然，你更帥。”

唐睿寧這才好像滿意的樣子。黎樳不禁覺得好笑，原來唐睿寧還會在意這個呢。

回到家，一間客房已經收拾好，但黎樳還是帶著唐睿寧到自己房間看了看。他首先看到了那張巨大的掛畫，唐睿寧還記得，那是他們哪一次的舞臺。

因為對這件衣服有印象，那時江亦瀾在後臺因為對服裝不滿意想臨時換掉，助理和榮驍都哄著勸著，唐睿寧幾乎想發作，還好江亦瀾還是將就穿了。

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掛畫上的那個人，和現在站在他面前活生生的這個江亦瀾，彷彿不是同一個人。

“你當時醒來，發現自己不記得以前的時候，害怕嗎？”唐睿寧望著掛畫問他。

沒人問過他這個問題，黎樳怔了怔，小聲重複：“害怕嗎……”

那時的情況太混亂和震驚，好像沒意識到自己害怕，滿腦子只有該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局面。如今回憶，當然害怕，就連現在黎樳也會時常夢到那日被車撞死的情景，在夢裡他能看見自己血肉模糊的屍體，聽見歇斯底裡不知道誰的尖叫聲，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被沖撞碾碎。醒來一身冷汗，夢裡未退的痛感好像還在往四肢蔓延，手腳都冷得麻木。

“害怕啊。”黎樳回答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很驚慌。”

唐睿寧聽見他好像很輕地呼了口氣，問自己：“睿寧，你相信人有靈魂嗎？”

唐睿寧說：“不信。”

“我也不信，人死了就是死了，不會有魂魄還留在世間。”黎樳對著掛畫淡淡說，但又好像不是在看掛畫上的人，“我以前是這樣認為的。”

“以前？現在不這麼覺得了嗎。”

“現在……現在我不肯定了，也許真的有超自然的東西存在吧。”他望向唐睿寧，帶著笑，“比如，你們都說我像完全變了個人，說不定我的靈魂真的換了一個呢？”

片刻沉靜，唐睿寧輕聲，好像自言自語般道：“是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