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擇棲也覺得今晚的索朝祺不太對勁,從宣讀完成團名單的那刻起,對方便一直保持著木然的表情,似乎對外界的一切都沒有反應。是因為……沒有出道?
他記得索朝祺最終的名次是第八,距成團只差區區一位,這個事實太過殘忍,換做是他,估計也會自閉。
正想著,冉華又戳他一下,給了他一個“豁出去了”的眼神,他還未明白是什麼意思,就看見對方向前幾步,表情視死如歸,問:“朝祺,恭喜你啊,第八名,比我和伊裡都高多了。”
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呀,怪不得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感情是要以身伺虎啊?
“呵呵,是啊。”對面,趙博琰竟然在笑著接話,“之前還一直嚷著要走呢,結果表現比我們三個都要好,還好最後只是第八,多幸運,你不是不想出道嘛。”
說完,他投來充滿希冀的目光。
等一下,現在要說什麼?就不能提前商量一下對好臺詞再開始嗎?
陸擇棲醞釀半天,擠出一句:“挺好的。”
索朝祺終於有了反應,抬眼忘了過來,喃喃道:“是啊,挺好的……是挺好的……”
“但你並不開心,是不是?”陸擇棲小心翼翼地問,“你沒想過要出道,但真當這一刻到來時,你一點都不覺得第八名是幸運的數字,對嗎?”
“我不知道……”索朝祺像木偶般僵硬地搖頭,他身後的趙博琰單手握拳,做了個加油的手勢。什麼啊。
“我一直不覺得上臺表演有意思。”他繼續說道,“跳舞很痛苦,上臺前我只會緊張得感到惡心,唱歌雖然好一點,但今晚一個人唱完後,我感覺很……虛無。很多人都說舞臺是夢想,我到現在也不理解他們說的享受舞臺是種什麼感覺。
“我真的不想出道,”他微微抬起頭,注視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可是我完全沒有想象中那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我現在……一點也不高興。”
他沉沉地嘆了口氣,“我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你只是有點不甘心。”有了前車之鑒,陸擇棲沒再上前,只是微笑著注視著對方,索朝祺微微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轉向他。
很簡單,只是不甘而已。
最開始的他沒有一週目的記憶,沒有執念,沒有願望,只是麻木地聽從導師的指揮,一遍遍重複沒有盡頭的練習,出道於他而言只是“任務”,不是“夢想”。三週目因外力錯失出道位時,他終於對這裡的一切感到厭煩,搶佔他位置的選手就在金字塔是要搶c。那個時候,在背後驅使他一步步向上的那份力量,又何嘗不是一種不甘?
“不想出道,討厭跳舞,不享受舞臺,這些和你甘不甘心又沒什麼關系。沒有人會在只差一名的情況下能笑著接受的。”
“我只是……不甘心……”索朝祺依舊愣愣地看著他,久到陸擇棲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他當即去和趙博琰對視,用眼神告訴對方:該你了。
餘光裡,索朝祺眨了眨眼,一顆淚自眼眶滾落。是了,這才是他們印象中那個愛哭的索朝祺嘛。
趙博琰接受完目光,微微彎了彎嘴角,意思大概是“安慰成功”之類的吧,可惜下一秒,他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索朝祺一旦哭起來可就不會輕易停下,這點在場的所有人都見識過。他安靜地流了幾滴淚後,突然一把攬過前方距自己最近的伊裡,抱住對方大哭。
伊裡伸著兩隻手根本不知道要怎麼放,他艱難地扭動脖子,望過來,眼睛裡只寫著三個字:救救我。
趙博琰保持著微笑:“我來救你了。”然後張開手臂,一齊圈住了兩個人。
冉華:“……”
冉華:“這個時候我們要加入嗎?”
“我就不用了……”陸擇棲說完就知道自己此時的拒絕根本毫無意義,冉華聞言樂呵呵地走近,一手拉著他,另一隻手摟上去,跟另外三人一同團成一個球。
好吧,抱一下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