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程濯的臉頰漲得通紅,“我、我什麼時候給你打電話了!”
話說出口,他的腦海裡閃過幾個夢境的片段,沒來由地心虛了起來。
好在肖宇航並沒有強求他承認,話鋒一轉只是問他想吃點什麼,自己去買。
程濯確實是餓了,舔了下嘴唇說:“抄手,放紅油……煮得熱氣騰騰的那種。”
“不行,你還在發燒,醫生的話忘了?”
肖宇航直接否決了他的提議。
十多分鐘後,一份冒著熱氣、卻寡淡無味的白米粥擱在程濯的床桌上。
肖宇航幫他擺好碗筷,吩咐說:“快吃吧,吃完還有兩瓶點滴要打。”
程濯不再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舀起湯勺三下五除二地把面前的白粥幹完了。
護士進門紮針時,見肖宇航任勞任怨地替他收拾用過的餐盒,打趣說:“你哥可真疼你啊。”
程濯看了他一眼,動了動嘴唇覺得應該說點什麼。
可惜肖宇航背對著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吭聲。
手機響了起來,他把餐盒歸置好,轉而走進衛生間接聽來電。
病房裡的隔音效果並不好,肖宇航刻意壓低了嗓音,卻還是讓他聽到了。
“對,我在雲城……有事嗎?”
“工作的事情你發我郵件,晚點我再安排。”
“好,沒問題……媒體那邊愛怎麼寫就怎麼寫,管不了。”
“行……行,有情況再通知我……”
程濯整個人蜷縮在病床上,仰著腦袋去看欄杆上掛著的點滴。
護士走了,病房裡一時靜了下來。
肖宇航上前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搭在他那隻輸液的手背上。
程濯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把手抽回來。
“你、你怎麼還不走?”
“你閉上眼休息會兒,我馬上就走。”
針孔紮進手背,冰涼的液體順勢流進血管,程濯稍微打起一點精神看著他。
睡意一點點爬上來,程濯覺得自己這樣把人用完就趕人走的行為好像有點不太地道。
一開始,他只是不想再跟肖宇航孤男寡男地共處一室——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誰知半途中肖宇航起身拉上了簾子,整個房間霎時又暗了下來。
程濯打了個盹,呼吸變得均勻而綿長。
這一覺他睡得很安穩,再也沒有那些光怪陸離的夢。
程濯是被走廊裡的叫嚷聲給吵醒的。
片刻之後,他動了動僵硬的手臂,緩慢地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