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猶豫再三，白江溪還是推開了臥室門。眼前的景象讓他呼吸一滯，葉然趴在他的床上，身上還是那件白襯衫，只是現在皺巴巴的，下擺捲到了腰際，露出黑色蕾絲內褲的邊緣。他懷裡抱著一個枕頭，臉頰上掛著淚痕，聽到開門聲後抬起濕漉漉的眼睛看向白江溪。

”怎麼了？”白江溪站在門口沒進去，聲音卻不自覺軟了幾分。

葉然抽噎了一下：”我做噩夢了…夢見白總不要我了，把我趕出去…”

”……”白江溪揉了揉太陽xue，”葉然，別鬧了。”

”我沒有鬧！”葉然突然坐起身，襯衫滑落一邊肩膀，”為什麼不能是我，你以前明明對我很好…”

白江溪打斷他：”你知道我是直男。”

”直男怎麼了？”葉然赤著腳跳下床，幾步走到白江溪面前，”就因為我不是女孩子嗎？白總你敢說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白江溪別過臉不看他：”沒有。”

”你撒謊！”葉然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腰上，”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為什麼耳朵這麼紅？為什麼剛才在浴室待了那麼久？”

白江溪被問得啞口無言。他確實對葉然有覺，這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混亂。從小到大，他一直喜歡女性，從未想過自己會對一個男人﹣﹣即使是一個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産生慾望。

”葉然，”白江溪嘆了口氣，”我們不合適。”

”哪裡不合適？”葉然不依不饒地追問，手指不安分地玩弄著白江溪的衣領，”性別？年齡？還是……”他突然貼近白江溪耳邊，輕聲道，”白總怕自己把持不住？”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白江溪的呼吸明顯急促了幾分。他抓住葉然不安分的手腕：”別鬧了。”

”我偏要鬧～”葉然變本加厲地整個人貼來，”除非白總承認喜歡我～”

白江溪被逼得後退一步，後背抵在了牆上。葉然趁機將他困在自己與牆壁之間，仰著臉等待他的回答。那雙眼睛濕漉漉的，像是含著星光，讓白江溪一時忘了呼吸。

”我…”白江溪張了張嘴，突然意識到自己差點說出什麼，急忙改口，”我去客房睡。”

他幾乎是逃也似地離開臥室，身後傳來葉然帶著笑意的聲音：”白總～夜還長著呢～”

客房裡，白江溪躺在窄小的沙發上，輾轉難眠。每當他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會浮現葉然穿著他襯衫的樣子，那雙長腿，那片裸露的肌膚，還有那個似有若無的觸碰…

”該死…”白江溪低咒一聲，起身又去沖了個冷水澡。

淩晨三點，客房門被輕輕推開。白江溪警覺地睜開眼，看到葉然抱著枕頭站在門口，眼眶紅紅的。

”又怎麼了？”白江溪坐起身，聲音裡帶著疲憊。

葉然咬著下唇：”我…我害怕…能和你一起睡嗎？就單純睡覺，我保證不鬧你…”

白江溪想拒絕，但看到然微微發抖的肩膀，心突然軟了下來。他往沙發裡側挪了挪：”就今晚。”

葉然立刻眉開眼笑，像只得了甜頭的貓一樣鑽了進來。客房只擺了一張一米五的床，根本容不下兩個成年男性，他們不得不緊緊貼在一起。葉然身上只穿了件真絲睡袍，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過來，讓白江溪渾身僵硬。

”白總…”葉然在黑暗中輕聲喚道。

”嗯？”